秦舞陽不甘,他心下憤懣。
他想要向燕王證明,就算沒有荊軻,他也能獨自一人完成屠龍一事。
屠龍何須用劍,他用拳頭,照樣可以做到!
轉眼之間,秦舞陽來到了九層高臺之上。
他距離嬴政近在咫尺。
嬴政看著沖上高臺的秦舞陽神情如常,顯得異常平靜,不知道是否在故作鎮定,但秦舞陽也不是很在意。
“暴君!給我去死!”
秦舞陽又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拳頭驀然揮出。
然而,就在他的拳頭飛在半空之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前方,亦是抬手,輕描淡寫的擋住了他的拳頭。
秦舞陽自負的力量,在對方面前,顯得是那般的弱小。
隨后,又有一聲劍鳴回響。
只見原本放在嬴政身前案桌之上的那柄傾盡墨家之力所鑄,用來屠龍的劍驀然飛起,發出一陣輕吟般的劍鳴,繼而落入了秦舞陽身前之人的手中。
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兇煞之氣從劍身之上席卷而出。
感受著這股浩蕩劍氣,荊軻猛然抬頭,面色大變,“不要!”
他驚呼出聲。
然而其聲音在這一刻,竟是敵不過刺出的劍。
噗!!
鮮血飛濺,一陣劇痛席卷而來,秦舞陽只覺得渾身氣力脫離自己而去,他低頭,赫然發現一柄長劍刺在了自己的胸膛,劍身之上的赤紅紋路微微發光,竟是比起他流淌而出的鮮血還要猩紅許多。
荊軻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他原本追擊秦舞陽的動作,在這一瞬也是驀然頓住,看著白川持著殘虹劍,劍鋒貫穿秦舞陽的身軀,其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悲傷之意。
秦舞陽因為身軀的劇痛,似乎也是從憤怒之中醒轉了過來。
他怔怔的看著刺在心口的劍,感受著力量漸漸流失。
似乎是在生死垂亡之際,他忍不住的想了許多,最后,又一次想到了當年燕丹將本應必死的他救了出來,之后將他帶入墨家,給了他一次新生的機會。
他其實早就該死了!
是因為燕王,他才得以活下來。
一想到這里,他對于死亡的恐懼仿佛也消失了不少,原本消失的氣力,隨即也是回來了不少。
秦舞陽放棄和白川對拳,一只手猛然握住了刺在自己心口的殘虹劍劍身。
而后,只聽“咔嚓”一聲,在荊軻駭然的目光之中,那柄徐夫人以性命鑄出來的殘虹劍,竟是被秦舞陽徒手給折斷了。
秦舞陽驀然拔出刺在自己心口的半截劍身,向著案桌之后的嬴政狠狠擲出。
結果,自然是被白川給攔截了下來。
半截劍身帶著鮮血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舞陽高大的身軀倒地,眼睛的余光恰好看到這半截殘虹,不禁想到和荊軻來時途中遇到的那名相劍師。
“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原來……亡的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