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嬴政與燕丹兩名昔年一道在趙國為質的舊友再度相見,他們之間有的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感,相反,是相看兩厭的彼此仇視。
聽到嬴政這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言,燕丹也是反應過來,他冷聲道:“寡人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沒有死!”
縱然燕國已經覆滅,他這個燕王身份名存實亡,然而燕丹卻不愿意在嬴政面前弱上半分,亦是稱孤道寡起來。
“寡人未死,讓你失望了!”嬴政自然明白燕丹說的是什么,淡淡開口。
燕丹咬牙切齒,眸中恨意濃郁,“寡人的確很失望,若非荊軻那個叛徒背叛了寡人,你豈能活著!”
“呵,到了現在還不知悔改,燕丹啊燕丹,你著實是讓寡人看不起你!”嬴政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當你將燕國存亡寄托在一場刺殺之上時,燕國覆滅,就已經成為了定局!”
“唯一讓寡人沒有料到的是,你寧可拋棄燕國所有的子民,也要茍活于世,如你這般貪生怕死的王,寡人當真是從未見過!”
“哼!”
燕丹冷哼一聲,他知道說不過嬴政,索性也懶得說什么,不過他的頭顱始終高抬,哪怕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也不愿意向嬴政低頭。
這一局,他敗得一敗涂地。
反之,既然都已經翻盤無望,倒不如維持最后的風骨。
嬴政似乎也不打算和燕丹多說些什么。
眼見燕丹死不悔改,在說完幾句話之后,他亦是冷聲道:“燕國已經滅亡,你這個燕王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燕丹,你放心,寡人會給你一個足夠痛苦的死法的!”
他并不準備讓燕丹痛快乃至體面的死去,相反,他要讓燕丹體會到極致的痛苦,然后再死。
車裂!
似乎就是一個不錯的死法!
燕丹聽出嬴政話中之意,面色不由微變,他沒有想到嬴政這么玩不起,早知道嬴政會這般對待他,他當初還不如選擇死在墨家機關城之中。
痛快的死至少比受盡痛苦而亡要好得多。
燕丹心底最后的倔強迫使得他不肯向嬴政低頭,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好的反擊手段。
不,燕丹忽而想到了一件事。
原本他是想要將那人揭發的,畢竟他落得如此下場,那人至今逍遙在外,讓他深深的不快,但眼下,他忽然想明白了,留著那人,或許會在未來某日讓嬴政感受到一些驚喜的。
以那人的性子,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絕對不會一直沉寂下去的。
“嬴政啊嬴政,你真的以為你已經贏了嗎?縱然你為秦王,但有些事,終究還是難以為你所掌控!”
嬴政眉頭微蹙,深深的看了一眼燕丹,沒有多說什么。
……
嬴政決定給燕丹一個痛苦的死法,他決定在咸陽宮宮城之外對燕丹施以車裂之刑。
他還準備邀請已亡的韓國、趙國、燕國一些暫時羈押在咸陽的貴族們來欣賞這場燕王的死亡盛宴,因為準備這一切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他不得不再留燕丹一段時間。
而這場處刑,對于嬴政來說,也不止是一場泄憤,在其中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
從身份而言,秦王和燕王同屬于王,并無高下之分,但若是有朝一日,其中一位王對另一位王施以審判,他們的身份,也算是因為此事,變得有高下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