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何辦法?”白川問道。
王賁沉默,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水戰!”
“果然!”在聽到王賁的話后,白川心底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嘆,口頭上又向王賁問道:“愿聞其詳!”
王賁沉聲道:“在接連攻打大梁城失利后,我曾徹夜研究過大梁城,大梁城周遭沒有任何的天險,也因如此,歷代魏王為了都城的安危,所能做的就是不斷加固這座城,最終締造了這座天下最堅固的城池。”
“但這座城,卻有一個巨大的缺陷!”
“它位于低谷平原地帶,平素若是降雨稍微多上一些,城中河道就會出現淤積……若是我們能夠將大梁城附近各處排水的河道堵上,等到它積蓄到一定程度之后再主動泄水!”
“大水滔滔之下,就算大梁城再堅固,終究是抵不過天地的偉力!”
說道這里,王賁又自嘲般的感嘆了一句,“而且我的運氣似乎也挺不錯的,去年冬季大雪漫天,不僅我們咸陽遭受了雪災,魏國境內,尤其是大梁附近的災情比我們更嚴重,而今他們正處于豐水期,在大梁附近的鴻溝之水,本就處于滿溢狀態!”
“既然少將軍已經想到了破城之法,為何還會眉頭緊鎖,猶豫不決呢?”白川瞥了王賁一眼,淡淡問道。
王賁沉默。
他的確是有些猶豫不決。
哪怕他已經想到了破城之法,且此法一經施展,大梁城必破無疑,但王賁依舊沒能夠下定決心。
他靜靜的看著身前的白川,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想的,但白川既然已經來到了這里,甚至提及了此事,王賁不介意向白川傾訴一番,想要聽聽白川的看法。
“白大人可知此計施展之后,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白川沉吟了一會兒,道:“大梁城破,城內上到王孫貴胄,下到黎民黔首,皆會葬于大水汪洋之下!”
“是啊!”
王賁嘆息道,“大水之下,一視同仁,再無生者!”
“少將軍是在憐憫他們?”白川又問道。
王賁搖了搖頭,沉聲道:“掌兵之人決不能有婦人之仁,在從軍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明白這個道理。那些王孫貴胄、鐘鳴鼎食之輩的死活我并不在乎,但城中也有很多無辜之人!”
“接下來,我會接著嘗試對大梁發起進攻,若確實無法攻破這座城,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大梁,一定要破,魏國,也一定要滅!”
王賁語氣堅定。
但白川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思。
“王賁,終究是一個人,而非冷血無情的戰爭機器啊!”白川在心底感嘆了一番,又向著王賁道:“少將軍不是很想知道王上的旨意是什么嗎?”
王賁又立時回過神來,神情肅然的看著白川。
白川淡淡道:“王上見少將軍遲遲未曾攻破大梁,知道少將軍在為大梁一事犯難,所以讓我給少將軍帶來了破城之法!”
王賁驀然一驚,“破城之法?”
他心底有些好奇,王上居于咸陽,距離大梁有千里之遙,沒有親臨戰場,又能想出怎樣的破城之法?該不會是拍了拍腦袋,就隨意想出了個荒謬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