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看著跌撞飛出的清玄,淡淡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萬川秋水乃是天宗的絕學,你一個人宗弟子,居然施展出了天宗的絕學,這事可真是有意思!”
曉夢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當即冷眼看著清玄。
清玄外表沒有什么傷勢,但體內卻是劇痛無比,先前那些水珠如同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每一滴打在他的身上,都給他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內傷。
他面色煞白,咬著牙撐起身子,看著白川道:“我的萬川秋水固然來歷不正,但你似乎也不是道家弟子!”
白川搖頭道:“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我雖然不是道家弟子,但我學習萬川秋水卻是得到北冥大師允許的。”頓了頓,白川又道:“曉夢可以給我作證!”
曉夢連忙點頭,表示她確實可以作證。
清玄當即不語,不過身體的劇痛,依舊令得他的身子不時顫抖個幾下。
白川看著清玄,又問道:“清玄,應該不是你本來的名字吧!”
“你也是信陵君的門客?”
在先前,白川就猜測清玄可能是信陵君的門客,但信陵君門客眾多,他當初在信陵所待的時間也不算長,可能和眼前這道號清玄的人宗弟子打過照面,但著實是不認識他。
聽到信陵君這個久違的稱呼,清玄神情當即微變。
注意到他的神情,白川心底當即有了答案。
眼前之人,確實是信陵舊人。
沉默了一會兒后,清玄緩緩開口:“我叫……魏無傷!”
“魏無傷!”白川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他目中不由露出了一絲追憶之色,這當然不是他想起了魏無傷是誰,而是這個名字不禁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信陵君,魏無忌!
“你的名字是信陵君所賜?”白川心底生出了猜測,如此問道。
從名字來看,魏無傷聽起來像是魏無忌的弟弟,但據白川所知,魏無忌沒有弟弟,此人昔年又是信陵君的門客,顯然,他的名字是魏無忌賜予的。
清玄當即愣怔了起來。
白川的話語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某些過往。
他的名字確實是魏無忌所賜,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他因為戰爭的緣故雙親皆亡,淪為貴胄的奴仆,將他收為奴仆的人視他的性命如草芥,不僅讓人在他頭上刺下了“逆奴”二字,更是百般羞辱折磨于他,因為不堪折磨,他逃了出去,在逃亡時,他因為身上的傷勢,重傷垂死,是信陵君救了他,將他養在了府中,后來,他年齡漸長,成為了信陵君的門客。
因為奴仆出身的緣故,他沒有正式的姓名,信陵君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喚作“無傷”,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受傷。
然而結果,他是無傷。
可信陵君,卻因為一場意外身死,在信陵君死后,被其視為家的地方也是分崩離析,如同家人一般的門客也是各自散去,有的離開了信陵,另尋去路,有的則是心有執念,想要找到幕后兇手來替信陵君報仇。
魏無傷就是后者。
他帶著某些執念離開信陵,后來機緣巧合之下得以拜入道家人宗,成為了一名道家弟子。
道家講究清靜無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山中苦修,唯有每五年一次的天人論劍才會稍微熱鬧一些。
這樣的山中寧靜生活,如果是以往的魏無傷,或許會很喜歡。
因為親身經歷過戰爭的緣故,他比任何人都厭惡戰爭。
但因為信陵君之死的緣故,他心有執念,縱然是山中清靜的生活,也無法消除這份執念,相反,這份執念越發勾起了他對力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