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上古木眾多,除了四季常青的松柏之外,還有不少其余古樹,縱然眼下時節已經來到了萬物逐漸凋敝的秋季,在這南山之上,依舊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古樹在秋風之中微微搖曳。
在天人二宗諸多高手的注視之下,觀妙臺上的兩人見禮之后,便相對而立,沒有第一時間動作。
直到,一片樹葉被山風吹來。
葉片飛到了赤松子的身邊,突兀,原本還是青色的葉子在這一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顏色一般,變成了黑白顏色,同樣變成黑白顏色的還有這方天地,以赤松子而起……向著四周擴散而去,時空,驟然凝聚,落葉停滯在半空之中,只有一方天地在慢慢的腐朽凋零。
天地……失色!
誰也沒有想到,率先動手的不是白川這個毛頭小子,而是赤松子這位連續三度執掌雪霽,道法通玄的天宗掌門。
見得天地顏色逐漸消退,木虛子眼中不屑之意越發濃郁,連對付一個小輩,都需要率先出手,這赤松子,是真的不行了!
逍遙子,天宗等人,曉夢還有焱妃則是神情如故。
他們不是如同井底之蛙般的木虛子,或是和白川有過接觸,或是聽說過白川,知曉他的一些底細,所以對于赤松子會如此慎重也并不意外。
天地失色,黯然無光!
來自赤松子的道術一出,霎時間茫茫天地頓時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只剩下水墨黑白,一片蕭瑟之景,與此同時,伴隨著天地的腐朽,一切物事都仿佛被定格,被凝固了一般,原本隨著山風飄蕩的樹葉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仿若靜止。
站在赤松子對面的白川更是感受到了無形的力量束縛著自己的身軀,禁錮著他的動作,此刻,唯一還在運轉的只有思維。
這股力量,連他的目光,都要讓其凝固!
不過,也只是一瞬罷了。
天宗此門術法雖強,卻也只是針對弱者而言,下一霎,白川念力透出身體,勾動天地之間的元氣,原本如同一團死水的空間因為元氣的流動,瞬間恢復了生機。
黑白天地,重現顏色。
察覺到這一幕,赤松子眸光一凝,心下感嘆不愧是同師尊談玄論道的強者,他身形驀然而動,只聽得錚然聲響,手中道家名劍雪霽出鞘,劍氣縱橫,穿云破曉,凌厲分明。
眼見赤松子凌厲一劍率先而動,回應他的是一聲高昂劍鳴,白川臉上不見半點畏懼,神色平靜,伴隨著劍鳴聲起一瞬,手中那柄劍譜名列第二的名劍亦是緩緩出鞘。
赤松子身形矯捷,眨眼之間,長劍飛刺破空,劍尖便已經來到白川的眉心之前,劍還未至,便有一股森然劍意傾吐,吹得他額前的發絲飛揚。
白川面無表情,連眼神也是古井無波,手中淵虹揮動,自有一股淵亭岳峙的宗師氣魄相隨,所有隨著赤松子而來的鋒銳劍氣自被這股氣機消弭,劍鋒輕抬,但聽得“鐺”的一聲脆響,寒光交錯閃逝,氣浪怒嘯翻卷,頓時便將刺來的長劍拍開,同時長劍一折,由下至上劃過一道弧光,向赤松子的咽喉切去。
赤松子長劍受到淵虹重擊,劍鋒被一股大力帶向左側,胸前頓時空門大開,但他卻自半點不慌,手中長劍一橫,帶著一道寒光森然,身體一矮,順著這股力道旋轉一周,不但躲開了白川的攻擊,更是一劍斬向他的下盤。
“啪!”
白川腳下微微用力,輕輕一踏地面,整個人一躍而起,身子復又落下,腳下一踩,正好踏住急速掠過的雪霽之上,借力一躍,旋身而起,從赤松子的頭頂上急掠而過,人還在空中,便是回身一劍刺出,寒光閃爍,直指赤松子的后心。
這一劍來的突兀之極,完全沒有一點先兆,但赤松子卻早有察覺,感覺到后心刺骨的寒意,當即前傾半步,任身體自由落下,砰,一拍地面,整個人好像壁虎一般猛地向前竄出一截,險險地躲過這奇險一劍,但隨之他便猛然翻身站起,手中長劍劍身一顫,霽月光風,奪目光芒爆射之間,徑直向白川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