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寬敞的大殿之內,諸多武器,防具一應具足,兩道身影持著木劍你來我往的交手著,木劍交擊,清脆的聲音回蕩。
許久,兩人收手,公子扶蘇穿著一襲勁裝,持著木劍,向蓋聶拱手行了一禮道:“蓋先生!”
蓋聶依舊是一襲白衣,一頭黑色的長發簡單的在腦后用一根緞帶束起,顯得無比瀟灑隨意,他將木劍負在身后,向著扶蘇點了點頭,聲音平靜的響起,“公子劍術進步很快!”
扶蘇聞言,不禁苦笑道:“蓋先生不必恭維我了,在蓋先生這個劍圣面前,扶蘇這點微末劍技又算得了什么?”
“蓋聶乃是江湖人,公子為天家貴胄,學習劍法,只是為了強身之用,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么可比的。”
扶蘇點了點頭,顯然也是認同了蓋聶這般話語。
教導完扶蘇劍法后,蓋聶離開了宮廷的劍道館。
回去的途中,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蓋先生!”
這道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態度溫和,多年下來,這位曾經剛正不阿,一心想要改變韓國的公子也變得油滑了起來,他開始游離于黑與白中間的灰色地帶,嘴上也是蓄起了一些微短的胡須。
“韓非先生!”
蓋聶見到來者,亦是輕輕的點頭,他沒有稱呼韓非為公子,畢竟韓國已經覆滅,當今天下,還有資格被稱為公子的只有秦國王室子孫。
“蓋先生這是剛教完長公子劍術?”韓非向著蓋聶問道。
蓋聶輕輕點頭。
韓非道:“蓋先生為長公子劍術教師,我為長公子的太傅,今天既然碰上了,不若一道去喝上一杯?我知道咸陽新近開了一家酒樓,其內的酒水很是不錯!”
無論韓非怎么向現實妥協,怎么改變,有一點他是自始至終沒有變化,那就是喜歡喝酒。
離開咸陽宮,韓非拉著蓋聶一道,一路去往了一處新開的酒樓。
看得出來,酒樓生意頗好,門庭不說若市,但往來其中的客人還是頗多,在秦國統一天下之后,整個咸陽城一躍成為了天下的中心。
昔日六國子民,如今皆是變成了秦國子民,他們說著別扭的秦腔,在酒樓之中高談闊論,所談之內容,大多都是秦國統一天下之后頒布的諸多新的政策,或褒或貶,偶有甚者,在酒勁上來之后,對秦國破口大罵,這令得一些在他旁邊喝酒的人紛紛遠離于他,和他拉開距離,生怕被此人給連累。
就算心底對秦國有所不滿,私底下抱怨就可以了啊!
用得著在酒樓這種公共場所說嗎?而且這里還是秦國的都城咸陽。
果不其然,在這人公然痛罵秦國和嬴政之后不久,就有守城的士卒前來,將其帶走。
蓋聶和韓非站在酒樓邊緣,靜靜的看著這人被帶走之后,韓非才帶著蓋聶繼續前行,他們來到了二樓的一處雅間之中。
先前的鬧劇,沒有在他們心底引起任何的波瀾。
韓非拿起酒壺,為蓋聶倒了一杯酒水。
蓋聶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喝了一口,卻并未飲盡。
與嗜酒如命的韓非不同,他并不好酒,倒是他的好友荊軻,是一位和韓非差不多的酒徒。
韓非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后沒有將酒杯放下,而是拿在手中,他一邊把玩著,一邊看著蓋聶道:“仔細說來,我和蓋先生應該認識很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