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兩人不遠處的健身器材區,一個穿著白褂服,雙手打太極的大爺在安靜晚練著。
大爺看起來五十來歲,面色有些土黃,雙眼眼袋沉黑。
雙腿扎著穩健的馬步,一手手掌張開向前拂起,一手成掌往低壓下,下半身如磐石不動,上半身如魚兒肆游。
這不過是公園里最常見的健身大爺罷了,中野三玖卻看得有些發呆。
“晚練而已。”
高杉原看了看后,低頭看向身邊的女生,“走吧。”
“不是……”
中野三玖搖搖頭,右手放在嘴角,小聲的說:“我們可以問問這個歐吉一桑,……”
悄悄話完。
高杉原想了想。
“可以試一試。”
在大爺停下練功喝水的休息間隙,兩人走到他身邊。
高杉原還沒開口,這位練功大爺慢慢將手中的水杯放回地上,手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看向兩人。
“年輕人,一直看著我,發生甚么事了?”
大爺面目和藹,比他想象中的要熱情得多。
“我們想搬進這個小區住,目前選了最里面的那一棟樓,剛才看了一眼房間,覺得蠻不錯的。”
高杉原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大爺的表情,改改口。
“大爺是這里住的嗎?可以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這里的環境嗎?中介說這里蠻好的。”
大爺無奈地嘆口氣,老氣橫秋地唾罵。
“這里的中介都是人皮狗樣的東西,他們肯定沒和你說清楚這里的情況吧?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住進這里比較好。”
高杉原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蹊蹺。
大爺看起來也是一個敢說話的人,他繼續問下去:“大爺,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么嗎?”
大爺忌諱地悄悄一聲,“這些中介,專門騙你們這些無知的小屁孩。”
說著,他站遠幾步,繼續活動活動身體,準備開始練功。
“這里一直都流傳著一些不好的流言謠語,一些會嚇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故事。”
大爺說完,就不再出聲,對旁邊一塊一人高的大理石掌拳相加。
高杉原攤攤手,“大爺,你這樣吊胃口,對我們不管用。”
說著,他和中野三玖來到一旁的小賣部,買了一盒中華。
回到大爺身邊,在他的水杯旁放下。
大爺慢慢回過頭,“這里,死過人……”
“……”
高杉原眼睛慢慢沉了下來。
“這小區建成初期的某個夜里,一個女人在最里面的那棟樓上吊吊死了,還是用鐵鏈,那鐵鏈,都快把她脖子給擰下來了……”
高杉原皺起眉頭,大爺描述的和他昨晚看見的差不多。
“這該不會是一些騙小孩的故事吧?”
高杉原試探問一聲。
“騙!?”
大爺語氣加重地重復一聲,搖搖頭,“這可不是騙人的。”
“可以具體說一下嗎?”
大爺沉默片刻,“九十年代,這個小區的業主和物業發生很大的矛盾,具體什么矛盾已經不得而知了。不過最后所有的業主全搬了出去。”
“我猜測,可能是因為業主知道這里死過人,所以才集體搬走吧。”
大爺慢慢打著太極,表情很恰意:“畢竟流言也是在那時候傳開的。”
“當然,這些都是流傳了二三十年的話了,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我在這住了這么久,早就當做茶前飯后的談資了。”
“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建筑老了,時不時墻壁掉灰,水管壞掉,都屬于正常現象,而相信的人就認為這是女尸來尋人了。
……你們要是信這話,就別住進來,遲早會被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