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云錦含笑聽著,便又道:“想必紀公子心悅的女子便就是這般富態的,看著就有福氣,倒是很旺夫呢。”
說完,她滿眼期待的看著顧云錦,等著看她驚喜萬分的表情,還有感激和崇拜的話。
可惜,她等到的卻是顧云錦沉默不語的,將幾幅畫疊在一起,從中間用力一扯。
竟是將一摞子的畫齊齊地撕開了來。
“啊?”
情急之下,顧婉欣顧不得端著淑女的架子,失態地張大了嘴。
要知道這些畫中的任何一幅,都至少值她兩月的月銀,顧云錦二話不說就撕了。
更重要的是:她剛剛說畫是她花銀子買的,純屬扯謊,為的是讓顧云錦領她的情。其實都是借來的。
若不是平日里關系好,那些姑娘們還不舍得借給她呢,寶貝一樣的藏著,她要怎么跟人家交代呢。
本以為顧云錦一高興,也不會將心思放在畫上,她尋個由頭將畫再哄騙回來,還回去就好了。
可是如今顧云錦竟然給撕了,她要拿什么去還人家。顧婉欣的頭都要大了。
“四妹妹這是為何?是你自己說讓我幫你尋的畫兒,你改主意了,同我說就是了,為何突然惱了,還將畫都糟蹋了?”
顧婉欣實在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便不像往日那般循循善誘。
顧云錦眨巴著秋波一般的水眸,委屈巴巴的道:“二姐姐怎么還發火了?這么重要的發現怎么能讓旁人知道,為了保密一定要將這些畫毀掉才妥當啊。”
說著就順手將手中的殘圖遞給靜嫣:“拿出去燒了,不要留下一點痕跡。”
聽了顧云錦的話,顧婉欣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靜嫣將畫卷隨意的堆到一起,像抱柴火一般的抱了出去。
“你,這……”顧婉欣的眉頭都寧成了麻繩,卻不知道如何發作。
“姐姐這么疼我,不會舍不得幾幅畫吧?況且姐姐剛剛不是還說畫是為我買的嗎?既然是我的,燒了也無妨吧?”顧云錦一臉乖巧的詢問,聽語氣是在征求顧婉欣的意見。
可這哪里還用征求意見,明明已經無法挽回了。
顧婉欣的臉一僵,眼里似要冒出了火苗,可是卻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哭一般的笑容。
“呵,對!本來就是為你買的。”
顧婉欣明白,畫已經被毀,就算是發火也于事無補,逞口舌之快只會壞事。她只好默許,送了這個順水人情。
可這人情送的,卻像是在她的身上生生割肉般的疼。
她父親只是個文散官,俸祿本來就不高,還要經常拿銀子去到處打點。
雖然有些大的開消都是大院這邊來幫著負擔,但是她們院里姨娘頗多,花費也大,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自己更是要靠著那每個月十兩的月銀過活。不知道這些年苦巴巴攢下來的私房錢,夠不夠賠償這幾幅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