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錦的心中,可真是煩不勝煩,她不僅要應付一個李佳研,如今又多了個紀明軒。
李佳研整日邀請她去家中,被她幾次堅定的拒絕后,又要同她拜把子,做干姐妹。
當書院是土匪窩了不成?顧云錦雖未應她,可也不忍心拒她于千里之外。
畢竟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自己年長她十來歲,又怎能與她計較。
至于紀明軒,顧云錦恨不得立刻就送他上西天。可是以她如今的狀況,又能做什么呢。總不能當刺客去害他吧。畢竟要報仇也需得有命才行。
既然不能快意恩仇,那便只剩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
她一個深閨小姐,要報仇談何容易,需得小心籌謀才可。這小心籌謀,其中就包括不暴漏自己的意圖,避免打草驚蛇。
于是顧云錦對紀明軒的態度,就是眾人看到的,既不逢迎,也未表現出仇視和抗拒。恭敬有禮,又敬而遠之。
這一日,散了學后,顧云錦從博文堂往外走。
待路過假山附近時,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紀明軒。
他一身白衣,身姿筆挺地站在那里,是在等著她?
顧云錦看了看四周,無人經過,可她還是謹慎的并未向前半步。
而是遠遠地同他打招呼:“紀公子跑假山那邊做什么?是要吟詩作對嗎?”
她聲音高亢,全然沒有要悄悄過去的意思。
紀明軒的臉上不免露出了尷尬之色。
他窘迫的道:“請四妹妹借一步說話,在下有事情相商。”
“紀公子若真有什么要緊事,在這里說也是一樣的。不過還請紀公子長話短說,畢竟你我二人私下里單獨說話,被同窗們見了恐有微詞。”顧云錦提醒道。
她話里的態度,紀明軒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要緊事,就不要說了,有要緊事就快點說。
可紀明軒哪里有什么要緊事,不過是想要送她個小禮物,像曾經討好顧婉欣那樣討好她罷了。
顧婉欣當時不也是表面矜持得很,到最后卻也收了他的東西,還在后來的幾次見面中與他互道衷腸。
顧婉欣表面那樣清高,不也抵不過他的誘惑嗎?怎么顧云錦卻這般棘手?
原以為只要他稍稍給顧云錦點好顏色,她就會主動撲上來,似從前一樣。
這樣的話,他同她之間的婚事,便可如順水推舟般的容易。
見紀明軒遲疑著,并不說話。
顧云錦便開口道:“看來紀公子并無什么要緊事要說,那不如明日到博文堂再說吧,家里的馬車還在等著我呢,若再不回去,恐下人們會焦急的過來尋我。”
說罷,朝紀明軒福了福身,顧云錦便轉身離去了。
望著顧云錦的背影,紀明軒覺心中像堵了一塊石頭般的無比郁結。
從小到大,他沒見過對他如此冷淡的姑娘,也未曾嘗過這般挫敗的滋味。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