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心想:四小姐若想要探聽些長壽閣的事情,也應該不會找到自己呀,畢竟自己也不得重用。難道是知道自己從前是沈姨娘院里的,想要找自己什么麻煩?最近聽聞沈姨娘和四小姐不大和睦。
可自己在沈姨娘身邊做事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況且自己也一向不被沈秋云看中,否則也不會被安排到長壽閣里。
趙嬤嬤一路戰戰兢兢的走到了云煙閣門口,還沒進院子,便有丫鬟在院門口等著她了。
一見她過來,便熱情的引著她往里走。
直到進入廳堂前趙嬤嬤都還在思考,呆會兒該如何同四姑娘解釋自己與沈姨娘并無聯系。
趙嬤嬤進了廳堂,見顧云錦剛好在紙上寫好最后一筆。
將手中的筆放下,顧云錦才抬起頭看趙嬤嬤。
“趙嬤嬤先坐吧。”
“啊?這……”正向顧云錦行禮的趙嬤嬤聽了,有些不知所措。
還以為四小姐不會給自己什么好臉色,沒成想,她竟然還讓自己坐下。在主子面前,哪里有她們這些奴才坐的份兒。
見趙嬤嬤為難,顧云錦也沒有催促,而是平靜的看著她。
見顧云錦認真而溫和的表情,趙嬤嬤也沒敢推辭,謝了一聲,就小心翼翼的半坐在顧云錦面前的椅子上。
“不知道四小姐傳老奴來,有何吩咐?”
顧云錦吹了吹案上剛剛寫好的一封信紙,確定墨跡已經干了,便才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
她一向不喜歡與人寒暄,便直截了當的說了。
“這封信你交給宛平縣衙的縣令房大人,他一定會見你,你便可以跟他說你兒子的事情。若你兒子果真有冤屈,他自會秉公處理,還你兒子公道。可若你兒子罪有應得,并無冤屈,他也覺不會姑息。”
顧云錦口中的這位房大人是顧云磊的好友,為人正直不阿,如今任宛平縣令,剛好有權利插手杜嬤嬤兒子的案件。
顧云錦將信封遞給了杜嬤嬤。
杜嬤嬤不知道四小姐何時知道了她兒子的事情,但還是一頭霧水的接過信封,愣神了片刻才聽明白顧云錦的用意。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顫抖的聲音道:“四小姐這是要幫老奴伸冤?老奴何德何能,竟然勞煩四小姐費心……”
她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雖然不知道顧云錦為何要幫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困境,但是她知道顧云錦是一片好意。
將信封小心翼翼的塞進袖中,杜嬤嬤連忙跪地磕頭。
“老奴這輩子,還有下輩子,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四小姐的恩情。”
她哭哭啼啼的樣子令顧云錦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她最見不得旁人在自己面前煽情,聽著趙嬤嬤什么“當牛做馬”的話,她就更覺得渾身難受了。
忙上前扶起杜嬤嬤道:“快起來吧,杜嬤嬤。”
杜嬤嬤站起身來,依然不可置信的看著顧云錦,猶豫片刻才道:“四小姐可有什么事情吩咐老奴去做?老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辭。”
杜嬤嬤沒有說謊,眼下,就是顧云錦想要她的命,她都毫無怨言。
“吩咐?”顧云錦一愣,轉而道:“恩,我吩咐你敢快去辦你的事,不要再同我啰嗦些沒用的了。”
她著實是有些受不了杜嬤嬤受寵若驚、千恩萬謝的樣子,這般拖泥帶水的令她著急。
杜嬤嬤怔了怔,四小姐竟然真的是要不求回報的幫自己?她在伺候了許多主子,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竟然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這個毫無用處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