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責怪他。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話在皇上哪里是沒有什么分量的。
這些年,父親年紀漸漸大了,再沒力氣帶領征西軍討伐強敵。
而父親當年的驍勇善戰,自己這個弟弟連一半都沒能繼承。
名義上朱瑾翰雖然是征西軍的副將軍,代替老將軍掌管征西軍的兵權。
可這些年,他貪生怕死,驕奢淫逸,沒有父親的扶持,他根本就不敢獨自上戰場,況且也沒有那個能力。
征西軍平日也只能鎮守鄴城,平定小股流寇,戰斗力弱的不值一提。
宮女太監早已被屏退出殿,朱瑾翰壯著膽子道:“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太子即便入獄可并沒有定罪,他也還是太子,如果皇上此時駕崩,那么他……”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便落在了朱瑾翰的側臉上。
皇后怒斥:“放肆,竟然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你知不知道會害了朱家?”
朱瑾翰顧不上去捂被扇得火辣辣的面頰,憤憤的道:“害了朱家?你繼續優柔寡斷才會害了朱家,更會害了太子。”
提到太子,皇后的神情一頓,漏出了哀傷。
“你這般癡情于皇上,他可領你的情?”
朱瑾翰的話如錐子般字字刺在了皇后的心口上。
隨君伴駕這些年來,她怎會認不清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剛入后宮時,她父親還是華桑最勇武的將軍,手握最重要的兵權。
皇上對她溫柔、包容又寵溺,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他的最愛。
她倚仗家族的勢力和皇上的寵愛,驕縱任性。
肆意打壓甚至殘害其他嬪妃,以至于在太子出生前后的幾年里,都沒人能順利誕下皇嗣。
皇上對此或許并非全然不知,卻也沒有說個不字。
直到皇上立她的兒子為太子,為了避免朝臣猜忌,壞了她溫良慈愛的名聲,皇后才允許一些身份低危的嬪妃誕下皇嗣。
這里面也包括恒王印霄澈的生母曦嬪。
皇后以為在后宮之中,除了身份地位可以與她媲美的惠貴妃,其余人都不足為慮。
而惠貴妃身后的勢力,也不是她能輕易撼動的。
直到十八年前的一日,她無意間見到了曦嬪手上戴著的一只玉鐲,才令她知道,皇上的最愛不是她。
那只玉鐲是東夷使者進貢的,不僅色澤艷麗,做工精美,更重要的是據說可以溫養身體,她當即便十分喜歡。
皇上見了也很高興,還重重賞賜了使者。
使者送來時,她也在場,以為皇上日后一定會將玉鐲賜給自己。
誰知道等了幾日,皇上都沒有動靜,她還以為皇上賜給了惠貴妃。
可沒想到那鐲子竟然被皇上不聲不響的送給了曦嬪。
這令皇后惱怒不已,被嫉妒之心沖昏了頭腦,當日便命人偷偷給曦嬪剛滿一歲的幼子下了毒。
曦嬪去找她求解藥,她驚嘆于曦嬪的敏銳與聰慧,不過還是笑著承認了。
她也表示可以給曦嬪解藥,但是條件便是要用曦嬪的命換她兒子的命。
曦嬪自縊身亡后,皇上也沒有發現此事與皇后有何關系。
可皇后卻不再幼稚的以為自己是皇上的最愛了。
如今沒有了曦嬪,卻還有惠貴妃。
皇上對惠貴妃的看重,已經遠遠超過了皇后。
以至于淮王的擁護者遠遠超過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