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寬步入室,讓過了看病之人,一進內便來至在大柜前,門引見這兩人身著打扮具是不俗,便知道是有身份地位的,趕緊上來問詢:“您二位是來問醫還是抓藥?”
玉懷璧很客氣地答:“都不是。”
“您瞧,咱這是醫館,你要來找人那只能是找大夫了。”門引笑了笑,卻還是問:“您說吧,哪位大夫。”
玉懷璧看他面善心好,于是不由得也放了三分怒,輕輕道:“徐克病。”
門引一怔,旋即賠笑道:“哎呦,您是羅府的夫人吧,我這有眼無珠的,我們先生說了,您來了,就里邊請。”玉懷璧倒是沒想到,徐克病已經安排到了這一步。她旋即點了點頭,一手攬過羅沉,跟著門引向前去了。
穿廊過院,來到一處安靜院落,只是看去有些古樸雅致,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藥香,似乎是要沖破人的鼻子,沖進腦仁兒里似的,讓人發暈。
“此處是七災庭,您這邊請。”門引伸手指路。
羅沉心里一咯噔,站住了腳,玉懷璧本想叮囑他幾句,一轉頭卻見兒子站住了,不由發問:“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看了看這月中門,一旁斑駁的墻壁上黑跡潑灑,那不是墨,也不是泥灰,更不是炭石——“《述》錄之,人有七觀,能目謂之表觀,內府是為六觀,是為血、氣、經、神、骨、穴,此七觀各有難癥,表腐、血惡、氣虛、神虧、骨脆、穴移,為人七災。”羅沉腦子里這些東西是一觸即發,滔滔不絕,說出了口。
門引聞言直挑大拇哥,夸道:“令公子真是博學多識,七災庭里的病人都是天底下治不了才送來的,每個都是我們先生親自診治,不少人得以還生。”
羅沉并不因此歡顏,而是接著道:“七災所對,凡有收錄,歷代醫書相補,可是七災之外還有三瘟,你這里不會也有三瘟吧。”所謂三瘟,因熱、獸、蟲廣發而致病,傳染性極強,醫治難度極大,一旦瘟疫爆發,無論多強大的國家,都會因此大傷元氣。
門引則訕訕一笑,小聲答:“旁邊就是三瘟院。”
“你們安的什么心?”羅沉怒喝一聲,玉懷璧也是明白過來,遂一把抓過這小廝,倒是練家子不一般,玉懷璧這一把抓了他一個踉蹌,險些閃倒。
玉懷璧當是憤怒,卻還是斂聲問道:“你們地號保醫堂的鬼花樣還真是多,不知道你們徐先生現在是否在暗處看著我們呢?”
門引不敢大口喘氣,只是求饒。
“玉夫人勿怒。”這邊正鬧僵著,自打耳后邊輕輕傳來一聲。不是別人,是徐克病正到了門前。
玉懷璧聞聲放手,轉頭看去,見他麻袍裹身,頭罩素紗,手上纏著素布,沾染著點點血跡。“徐先生神機妙算啊。”她見到其人,便掩了慍色,反倒報之一笑,甚是云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