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以后別再進山了,爸爸養得起你們。”
白米靠坐在大樹跟上,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上輩子十三上陣殺敵,十六上殿受賞……
“爸,這于我而言,和村里娃子進山撿柴火一樣簡單。”
白飯背影一頓,眸間深沉。
又迅速把獵物大部分都放進自己背簍,用山上摘的大葉子蓋好,最上面放上山菇和野菜。
留給自家閨女背簍一只兔子,一背簍蓬松的野菜!
白米笑了笑。心窩里暖暖的,連喝的水都感覺甜滋滋的。
真好!這輩子果然是老天爺要回報自己了!
父女二人走了小半天后,林路出來了,一出來就看到白叔在樹上給自己刻的標記。
火熱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他突然想起他奶小時候數落他的話,“你個黑臉潑娃,見天沒笑臉,啥好氣運都輪不到你。”
他一直都覺得氣運啥的哪怕少一點,通過自身不懈努力,自己還是可以達到目標的。
此時此刻的林路卻有些茫然了。
自小知道林家和白家有祖上婚約,他就想把粉粉團子拱自己身邊來。
為此他好好上學,上學不行就去參軍,進了特種軍,流血流汗不流淚。只要每次放假回來,買上城里姑娘喜歡的東西給她用上了,他就很滿足。
他一直的追求就是出息了,娶上白米,給她過好日子。
昨天看著白米和肖知青拉著手笑,今天白叔告訴他,他們兩家并不如他以為的那樣,可以好好的完成祖上的婚約成為姻親。
他走過的路流過的汗,仿佛都只追著一個美麗泡沫,一碰就碎了。
昏暗的山林,山風肆虐,撕碎了一整天的平靜,如同他的心。
很快一陣暴雨砸下來,躺平在山間草甸上的林路眼淚合著雨水四散。
剛剛回到家的白飯拍了拍身上的水,忍不住咕囔,“林路這小子也該出山了吧!”
誰知第二天上午,林支書親自帶著禮物和媒人上門來了,還尾隨著一幫看熱鬧的村民。
一臉僵笑林支書,對著一臉看奇葩神經病的白飯,實在是說不出演練了一大早的那段話。
“白姨他們不在啊?”
白飯擋住門不讓進。
“陪娃摘花去了,女主人不在,不方便接待客人,請回哈!”
說完轉身把院門落鎖,走了!
遠近聞名的媒人大姐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黑著臉的林支書送走了。
林支書家里林路床前,林金花一臉不贊同的勸著他哥。
“你讓咱爸去提親,你看咱爸那鍋底一樣黑的臉,就是再多給你十個能說會道的媒人也成不了事,你這是何苦呢?”
林路昨天一身狼狽回家后,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就一個人躺在床上,除了要求他爸去白家提親,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哥,你知道的白米,一直都是你想象的白米,你從來沒有真正和白米完整相處過一天,咱家這情況,真的不適合白米。”
林路一個挺身,坐起來。
黝黑的眸子盯著林金花,“你是不是也嫌棄白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林金花黑了臉,“你怎么就不明白,普通人家娶不起白米,她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吃穿不愁,你一個軍人,你能幫她做飯?能幫她洗衣服?”
“咱家能容得下白米的前提是她能成為咱嫂子那樣下地做牛做馬,回家洗衣做飯一刻不停歇,白家能同意?你別怪我說的不好聽,白米就是找個入贅知青也勝過嫁村里所有人家。”
林支書氣呼呼進家門,把禮物摔桌上,朝著里屋就一嗓子,“別吵吵了。白家這事林路你就斷了念頭,你老子我是不會同意白家閨女進門。”連你老子這詞都飆出來了,林金花同情的看了一眼她二哥。
林路摔回床上,心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唏噓。
可生活就是事趕事,根本沒有給他哀嘆的時間,家里就開始鬧起來了。
林老婆子帶著她孫女孫子就一路哭罵著過來,沖進林支書家抓著林支書就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