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立了業以后就應該是喜結良緣了。
哪知道這林安早有妻室,姜月絨聽到這兒下巴都合不上。有妻室還在外拈花惹草?
連店小二都鄙薄道:“林安得了探花郎,借助緋扇姑娘的財力上下打點飛黃騰達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他答應鄉下的妻子,一生只愛她一人,從頭到尾妻子被蒙在鼓里。后來他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妻子答應迎娶緋扇姑娘做妾。在我們廣陵郡,自古以來都提倡一夫一妻制,我們本地人都不太瞧得起他。”
菜式上齊全了,姜月絨夾了一只雞腿,分神沒夾穩,咣當掉到湯鍋里,也顧不上撈,把筷子架回碗上。
看了沈落衡一眼,師徒倆破天荒來了默契,異口同聲說出幾個字:“顧北音。”
嚴望辰尚在狀況之外,看不懂這兩人打的什么啞謎。
姜月絨簡短講了一遍,沒想到這事兒還有后續,她當時就覺得顧北音這做法不靠譜,果然惹出事端來了。
林安當時想要甩了緋扇,祈愿神明相助。
都說男人的嘴唇越薄越薄情,林安這刀削唇,一看就是個薄情郎。
顧北音這個蠢蛋還亂出主意,當初讓他跟緋扇斷了多好。三人行,總有一人多余,難以長久。
沈落衡用了傳音術,讓這個亂點姻緣的神仙下凡一趟收拾他的爛攤子。
吃完了飯,三人回到林府,聽見林安在房中跟妻子爭吵,門沒關好。
“你知不知道你懷的是個什么東西?還守著他做什么?”
女子冷笑反駁道:“對你來說,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是吧,隨時可以放棄,跟我一樣。當初你說只娶我一人,你做到了嗎?”
“錦書,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有多少次我們說好了,晚上我陪緋扇,多少次失諾,因為你反悔,不高興。我寧愿讓她獨守空房,生怕委屈你,每月我陪她幾回?出門只帶你去,人人都知道林府夫人。”
陳錦書將桌上東西掃到地上,失聲痛哭道:“那又如何?你喜歡她,她一不開心,你日日夜夜懸心茶飯不思。如今我的孩子成了這般模樣,就算死,我也要跟他一起死!”
林安跪在地上抱頭,作孽,都是他作的孽。
下人們閑言碎語,林安吼道:“都給我滾!”
每個人的家里都有難念的經,有的人表面風光無限,家里瑣事纏身爭寵吃醋。
所以說,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姜月絨看見院門角落飄過緋扇的裙裾。
顧北音下來了,姜月絨看見他更加冷淡了,勸沈落衡換徒弟的事兒她可還記恨著呢。
沈落衡跟他商量的結果就是,最晚明日,不管這陳錦書愿不愿意,妖靈是一定要除掉的。
妖靈怨氣深重,一旦出世,會掀起更大的風浪。
“月絨,好久不見呀,你怎么不理我了?”顧北音轉著笛子。
姜月絨呵呵兩聲,懶得用正眼瞧他:“我對昆侖的人沒有好感,除了我師尊,他不是昆侖的。”
這可是沈落衡自己說的,自己不歸昆侖管的。最好跟這群虛偽神仙離得遠遠的。
“哎,我傷心了,落衡,你徒弟不理我。”
沈落衡明鏡似的,知道小怪物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也不出言。
顧北音得了個沒趣兒,跟其他兩個弟子搭話。
嚴望辰說中午吃撐了,出去走走。
安洛溟是個悶葫蘆,不太愛說話,執著地擦拭自己的劍,顧北音瞧他的樣子,道:“你這性子我倒想起之前一個神官。”
姜月絨皺眉:“什么神官。”
沈落衡眸光掃過顧北音,后者弱弱道:“沒什么。”
姜月絨嘁了一聲,“話說一半最他娘的煩。”
“落衡,你真的不管管你徒弟,我好歹算她師叔,以下犯上哦。我會生氣的。”
沈落衡云淡風輕,“那你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