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鴇早就發現姜月絨和琴師在一起了,已經破了身。琴師年輕英俊,花言巧語哄騙,老鴇色心蒙了豬腦,兩人密謀把姜月絨手里的錢搶劫一空,還妄想殺我滅口,卻打翻了油燈。”
蓮霧在心里罵了千百句惡心。
“我把那兩人反殺了,夢華坊里著起了火。再后來,就是凌云門的人找上了我,我替了姜月絨的身份,大概就這樣吧。”
一個人能把殺人說得輕描淡寫,姜越枝不禁膽寒。
“你是誰?來凌云門有何目的?”
蓮霧低著頭,道:“還沒到合適的時機,我還不能說,總之,我沒有做對不起凌云門的事。”
“凌云門藏污納垢,收殺人犯當弟子,蕭宗主作為十大門派之首,也不管管嗎?連神華尊者都被戲耍了一番。”袁辛儀巴不得局面越亂越好。
于是,在眾門派的強烈要求之下,蓮霧被關了起來。
帶走的時候,蓮霧看了沈落衡一眼,他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詫異,大約他面對任何情況都是冷淡而自持的。
也罷,事到如今,什么都無所謂。
門被關上了。
唯恐凌云門的人偷放走了姜月絨,特別委派了金龍寺的僧人和釋天宗弟子把守。
蕭磊親自下了禁制。
嚴望辰將今日在擂臺上發生的事情跟衡仙葉說了。
衡仙葉搖搖頭,跟聽天書一樣,半晌道:“如此離奇之事,你說月絨她不是月絨,是假冒的。那她是誰?”
嚴望辰提到這事兒就煩,一屁股坐下:“她不說。”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這幾年在身邊隱藏扮演另外一個人的角色,光是想想就讓人背脊骨發涼。
在一間廢棄的殿舍過了一夜,蓮霧從堅硬的地上爬起來,腰酸背痛,這待遇,連個床都沒有。
她知道這是做給門派看的,藏匿殺人犯這種不光彩的事,敗壞凌云門的名聲。
不知道沈落衡在做什么,是剛起床,還是在看書,或者畫符咒。
高興還是不開心。
餓不餓。
吃早飯沒有。
心里空落落的,一夜之間,天差地別。
本座好想哭,好想沈落衡,嗚嗚嗚。
自從當了他的徒弟,整個人就變娘了,只要想到他,內心就柔軟得如同一塊綿,能擠出水來。
她騙了他好久,肯定生氣了。
難過了半日,蓮霧打起精神,她不能被兒女情長絆住。
門吱呀一聲開了。
“提審。”
嚴松竹本想等到摘星大會結束了再審理,可有些人坐不住,聯合其他門派施壓。
在高位有時不得不做出妥協和讓步。
他想起這孩子當初剛來,性子頑劣,還跟辰兒打了一架。
有一年冬至,她路過吃貨堂,見他們在包湯圓,在門口躊躇了一會。
辰兒性格太直,沒幾個好友,他說了許多話,撮合他們和好,在他眼里,她就是個跟辰兒一樣的孩子。哪兒有什么壞心眼。
再說了,那老鴇和琴師動了殺她滅口的心,她防衛有何錯。
相反,她嫉惡如仇,做了許多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蓮霧垂手站在堂下,比上次審她的人還多,門邊黑壓壓的一群人,嚴望辰,衡仙葉和姜越枝,甚至臉色古怪的安洛溟。
袁辛儀斥責道:“殺人犯跪下!”
蓮霧破口大罵,“風騷的蠢貨,敢跟本座這樣說話。他們該死,再來一回我也照殺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