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翻頁的手忽然一頓,那雙藍色的眼眸才認真看向正在說話的人。
牡丹頭上戴,一身金菊裝飾的橙寬袖長衣,就連妝容都為淡橘色,模樣既不嬌媚也不清冷,只是嘴角那有一小塊紅色的口脂,那口脂色與樓主唇上的脂色無異。
“公子一定要記得從后門出去,不過這樣貿然出去定是不好。”
人兒朝著蘇慕走去,坐在他身邊捧起他的臉。
蘇慕蹙眉,一把抓痛顏卿的手,哪知對方只是淺淺一笑,放下懷中的紅裝,用另一只手點上紅脂在他眼皮上涂抹著。
“若你能逃快些,別人就會認為你是樓主,沒人能攔著你。”顏卿涂好眼妝后又為他上口脂。
蘇慕瞪大了雙眼,松開手:“這是何意,難不成就要埋沒在這嗎?您可是有著猶為金貴的身軀。”
顏卿搖了搖頭笑道:“金貴?早已不是什么金枝玉葉的人了,只不過是一個低等下人罷了。況且,以我們倆的性子,夢淺比蘇公子更容易待在這。”
蘇慕還要說什么,顏卿拿起鏡子對準蘇慕笑道:“沒想到蘇公子涂上妝,竟然比樓主要遜色幾分呢!公子要記得花魁大賽的最后一日要跑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蘇慕耳邊,直到油燈熄滅,才消失無跡。
大會順利進行著,臺上鶯歌燕舞,姿容面貌各有千秋,讓眾人流連忘返。
盡管這些藝妓舞妓展示的所長能讓人出心,一笑能讓人出魄。大家還是更期待被樓主隱藏的那個人兒,所以第七日一早,整個酒樓里面的人已經動彈不得,就連外面的屋瓦上也滿是觀看的人。
紅紗曼帳后的橙衣人,面掛半面橙紗,手持蒲團扇。
外面喧鬧的聲音硬是壓下了樂曲聲,所有人都大喊著夢淺,甚至有人沖上臺。
美人嘆了口氣,遣退了丫鬟,待一曲終了,又是一曲迎上,顏卿邁開腿上前時被一人拉入懷中。
顏卿瞪大雙眼看向身后抱著自己的少年,少年手中的白絲侵入墨發之間。
視線逐漸模糊,感覺好似有什么記憶忘卻…
顏卿沉重的閉上雙眼。
三曲終了,紅紗帳里的人并未出現,人群的歡呼聲變為咒罵聲。樓主對身邊的人說:“去找找人。”
“是,屬下現在就去。”
就在此時,人群一陣歡呼,抬頭望去,一人從樓頂飄落,猶如落葉一般在空中懸浮著。
一襲潔白如雪的白衣,輕薄的面紗一揭,揚手讓它隨處飄去。眾人一驚,沒想竟是男子。
白棱甩在幾柱之間,硬是重新立了個“臺”,人兒落在白棱上,抹紅的眼角微彎,朱唇輕抿之時,眾人頓時感覺心潮澎湃,一時半會之間十分安靜,就連吹進來的風聲也格外清晰。
“各位客官們~奴為淺夢,并非名為夢淺,觀月樓可沒有夢淺這一人。”蘇慕寬下半截外衣嬌笑道。
雖還有中衣里衣隔著,但此刻姿態更是為誘人之惑。
與此同時,顏卿倒在一條泥土巷中,身上衣裝破舊,發間也染滿泥土,看著十分骯臟。
一位女孩懷里捧著兩個饅頭,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顏卿蘇醒。
“終于醒啦?你好,我叫三夭,三個桃之夭夭,你看!手上還有一朵桃花呢,中間的花蕊還寫著一個夭字。”女孩對著環顧四周的小乞丐伸出手,指著上面的桃花笑著。
“你叫什么名字啊?”
這…是哪…之前還在飯館乞討來著,怎么就到這了?
顏卿起身捂著發疼的頭,看向女孩說:“我叫…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