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桃眼神一閃,伸手攔道:“那是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賀巖已經一氣都喝干了。
剩下的三個字“——喝過的。”在嘴邊繞了繞,到底吞了下去。
這就有些尷尬了,兩人如今這個關系,說熟不熟,說不熟,又彼此信任,還密謀要聯手將石橋鎮的保長給拉下馬來。
不說這個時代,男女關系保守,就是現代,這樣的行為也算得上過界了。
不過,張春桃的第一反應就是,還好不是她喝到賀巖喝剩下的,不然小有潔癖的她,恐怕絕對接受不了。
至于賀巖,那什么,反正她只要她不說,賀巖肯定不知道。
他不知道,就不會尷尬了。
心里默念了一遍,對不住了,大兄弟!不是我沒攔著你,而是你動作太快了!那啥,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四舍五入那就當沒發生了!
張春桃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咳嗽了一聲,不敢再看賀巖,索性丟下一句:“我去準備晚飯——”就拎著賀巖買回來的東西進了灶屋。
進去后,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氣。
院子里,賀巖一氣喝下那一碗涼茶后,聽到張春桃說那三個字,又看到她要阻攔的動作,就心猛的提起來,屏住了呼吸,等著張春桃的下文。
沒想到張春桃居然只說了三個字,然后臉色古怪的看了看他后,就拎著東西進了灶屋,倒像是躲著他似的。
賀巖并不傻,反而相當敏銳,只從張春桃那三個字,還有后面的反應,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恐怕就慌亂之下拿錯了茶碗。
自己喝的那個碗,應該是張春桃喝過的。
本來灌了一碗涼茶下去,應該祛暑清熱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賀巖此刻卻渾身燥熱起來,整個人僵在那里,手里握著的茶碗燙得驚人。
直到張春桃進去灶屋了,賀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臉的絡腮胡子都遮不住他臉上的暴紅。
有幾分手足無措的站在桌子邊,手里的茶碗是放下也不是,拿著也不是。
只覺得渾身上下氣血翻涌,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臉上和耳朵滾燙,忙給自己又從陶罐里倒了一碗茶,又是一口氣干了。
這陶罐里的茶用井水冰過,換了好幾次水,此刻帶著一點井水的冰涼之氣,順著喉嚨而下,將他心頭的燥熱才壓下去了幾分。
可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喝茶的茶碗,還是張春桃的那個,那剛壓下去的燥熱,又變本加厲的卷土重來了。
賀巖不敢去看灶屋里的張春桃,手忙腳亂的換了個碗,又灌下去兩碗涼茶,還覺得不夠。
索性跑到井邊,直接打了一桶井水,將頭整個埋入水桶里。
好半天才抬起頭來,拿手隨便呼擼了一下胡子和頭發上的水,那水順著脖子流入了衣服里。
似乎還嫌有些熱,賀巖扯開了一點領口,露出喉結和麥色的肌膚來,上面還有晶瑩的水珠隨著他的喉結滾動,滑落到了衣服更深處。
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小臂上結實的肌肉來。
前襟被井水打濕了,貼在了身上,因為夏天衣裳薄,倒是透出腹肌隱約的形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