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巖在后頭還慢吞吞的追加了一句:“娘順便把要結的工錢也都一并給我,等人家干完活我還得給人結賬呢。”
孟氏一個趔趄,回頭瞪一眼這糟心兒子,這換做往年,可都是賀巖自己個掏錢,把要買的魚肉定好了,定金也都付了。
就是這雇人的工錢,也渾不用她操心。
沒想到這要成親了,倒是有私心了?一時心里也怪不是個滋味的,
回想起來,以前兒子沒提,她也習以為常,家里的收入都在她手里捏著,兒子還時不時的補貼點錢給她。
家里大大小小的開支,好像兒子從來沒有跟她開過口要過錢。
最開始她也曾問過幾句,問要不要銀子?兒子總是說他手里的錢夠,時日久了,她索性也就不問了。
倒是時不時的塞點零花錢給小閨女,讓她趕集的時候,可以買點小姑娘喜歡的頭花什么的。
偶爾大閨女回家,她也私底下補貼大閨女一點私房錢,讓她在娘家日子過得舒坦些,也給兩個外孫子買點零嘴。
可偏偏,賀家唯一的男丁,自己的兒子,她好像還沒給過一文錢的零花錢。
她總是想著,兒子自己有本事,能打獵掙錢,每次就算打獵的錢給了她一些,自己也肯定留夠了自己用的。
再者這莊戶人家里,誰不是父母在,無私財?若是人人都有小心思,這一家子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因此家里所有人掙的錢,都是要交公,一般由家里的女主人管著,平日里家里嫁娶婚喪,日常用度,就都是從這些錢里開支。
十里八鄉人人如此,若是誰家不這樣,倒是奇怪了。
現在想來,除了每年給兒子置辦兩套衣裳外,這些錢似乎還真沒花在兒子身上。
可做娘的那種奇怪的心理,又讓孟氏心里不痛快。這么些年,賀巖這個兒子都老老實實的,有錢都上交給她了,這才定親,還沒成親呢,就有了私心,不肯為家里花銀子錢了?
這是以后要將賺的錢,都要給那張家丫頭花用不成?
孟氏從分家后,就當家作主,家里的一貫用度都是她掌管著,她也早就習慣了。
看自家兒子這架勢,只怕新媳婦娶進門,他掙的錢都要交給新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