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多方容讓,有什么事情也都好言好語的,就算看不慣呵斥兩句,也都是不痛不癢,所以孟氏和賀娟半點都聽不進去。
今兒個一看,這其實也能聽得進去話,也知道如何說話辦事的嘛!
原來是自己用錯了方式而已。
一時又是有些好笑,又是有些難以訴說的辛酸和委屈,原來自家親娘和妹子,也是很會看人眼色說話的,只不過是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罷了。
有了這點認知,賀巖在孟氏不時求救的看過來的時候,就低下了頭去,裝做沒看到。
只對著張春桃道:“那就讓小妹收拾吧,天色不早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老宅那邊,我給你收拾鋪蓋,送你過去吧。”
一面就扭頭看孟氏:“娘,咱們家的鋪蓋拿一套出來吧,晚上讓春桃住在老宅那邊,我早些送她過去,也好干活——”
孟氏這才想起,還有那滴骨認親的事情來,方才被張春桃都給嚇得忘記了。
要是不知道張春桃的這武力,她只怕還要嘀咕刁難幾句,可此刻是斷斷沒了這心思,就怕這女夜叉留在這院子里,萬一半夜想不開對她們母女動手。
忙不迭的進里屋去,尋了兩床干凈的鋪蓋,還小心翼翼地道:“這都是前兒個才洗干凈曬過的,本是打算你兩個外甥過來用的,都是上好的棉花。”
張春桃道了謝,正要接過那鋪蓋,就被賀巖伸手給中途截了過去抱在懷里就往外走,回頭還示意張春桃跟上。
張春桃又恢復了笑瞇瞇的賢惠模樣,跟孟氏告辭,才跟在賀巖的后頭出了賀家的院子。
兩人前腳出院子門,后腳孟氏就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門口,將院子門給拴好了,才算松了一口氣。
又掛心賀娟,提溜著兩條發軟的腿走進屋里,看到賀娟還在老老實實的收拾,忍不住悲從心中來,抱著賀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苦命的娟兒啊——”
賀娟第一反應是去捂孟氏的嘴:“娘,別哭,驚動了姐姐咱們——”
孟氏越發傷心起來,“那母夜叉跟你哥去了老宅了!娘的娟兒啊,咱們娘倆咋這么命苦啊?這哪里是兒媳婦啊,這分明是母夜叉啊!等這母夜叉進了門,咱們娘倆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賀娟一聽,勾起了她心里的害怕,也忍不住回身抱住了孟氏,兩人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那聲音隱約傳到了外頭還沒走遠的賀巖和張春桃的耳朵里,兩人的腳步一頓,又都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見前后都沒人,張春桃想了想還是打算開口解釋一下,畢竟那啥,今天她可是潑辣了一把,把孟氏和賀娟給嚇壞了。
也順便想跟賀巖先說清楚這成親后,跟孟氏和賀娟的相處方式。
若是賀巖能答應,那就再好不過了。
若是賀巖不答應,那趁著還沒下聘禮,一拍兩散互相不耽誤。
“今天這事,我還是太魯莽了,嚇到了嬸子和小妹。我那些話確實難聽,我也承認,我是故意的,一是看不慣嬸子和稀泥偏心你妹子,二來也是看出來嬸子和妹子,她們是聽不進去好言相勸的。”
“再者,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好脾性,吃不得虧,受不得氣,有什么不痛快,一般當場就報了,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去。這脾性我是改不了了,也不想改。咱們成親,不出意外是一輩子的事情,我沒想瞞著你,也沒想瞞著嬸子和妹子。”
“她們能接受最好,不接受反正我也不改,如今這成親前,讓她們見識見識,也算心里有個底,日后才好相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