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子又說那被褥可是緞子的?看著就貴氣。
到最后就直接問到了那銀簪子和鐲子上,只做羨慕狀:“弟妹,你頭上這簪子和手上這鐲子可真好看,說來還是你有福氣,巖哥兒啊,是個急脾氣,本來這簪子鐲子,按理說,該弟妹你明兒個早起給咱娘敬茶的時候,讓咱娘給你戴上的。”
“可巖哥兒卻擔心因為你的身世,怕人笑話你,非要多給些聘禮,好壓住那些人的口舌。我們家巖哥兒,心是好心,就是到底是個男人家,哪里知道這里頭的事情呢,他鬧這么一出來,明兒個弟妹你給娘敬茶的時候,只怕就要讓娘為難了,若是明天娘沒給你啥好東西,你也別見怪哈——”
說到這里,似乎才意識到失言,忙不迭的解釋:“弟妹,你別誤會,大姐剛才是口誤,沒有挑剔你身世的意思,你可別往心里去——”
張春桃幾乎要忍不住笑了,好大一杯綠茶啊!
當下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天真無辜道:“大姐,你放心,我沒誤會。我知道你就是羨慕我,誰讓我男人這么心疼我呢?這么好的男人,誰不羨慕啊?是吧?”
“看大姐你這樣子,你肯定是不懂這種被自家男人心疼的感覺的!這也沒法子啊,誰讓你嫁的姐夫不心疼你呢?他肯定沒給你買過銀鐲子和銀簪子吧?唉,真是可惜了,大姐你都給姐夫生了兩個孩子了,他居然連銀簪子都沒給你買一根?你婆婆也沒給你銀鐲子?”
“這也太不象話了吧?姐夫居然不怕別人笑話大姐你?唉,我明白的,我也能理解你,大姐,你這日子過得苦啊!”
“婆家那邊窮,連銀簪子都買不起,聽說連孩子都養不起,每年都要把兩個孩子丟到娘家來,讓娘家幫著養幾個月。大姐你當初咋就嫁到這樣的人家了呢?你這哪里是嫁人啊,你這帶著嫁妝去給王家當牛做馬生兒育女,連孩子都不需要王家養,這么不求回報,你這是去王家當活菩薩啊!”
……
賀嬌開始聽張春桃第一句話,還臉上帶著笑,到后頭越聽越不對勁,這是人說的話嗎?句句誅心,刀刀致命啊!
尤其是最后一句,說自己是嫁到王家去當活菩薩,直接將賀嬌給捅死了。
賀嬌氣得再也笑不出來了,哆嗦著手指著張春桃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終于算是見識到了,這張家丫頭的口齒厲害了,難怪孟氏和賀娟兩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你,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你就不怕我讓巖哥兒休了你?”賀嬌半天擠出這么一句話來。
張春桃嗤笑一聲:“我勸大姐,這天雖然才剛擦黑,可也別這么早就做夢啊?這是賀家,可不是王家!再說了,你確定我家男人聽你的?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先聽了大姐說了一籮筐的話,都是介紹家里人性情的,咱們初次見面,知道大姐不知道我的脾氣,我也跟大姐說道說道。”
“我這個人呢,不像你弟弟,我男人那么好脾性,不跟你們一般計較,任由你們占便宜沒個夠!我這個人啊,脾氣不太好,還從來不吃虧。為了咱們以后好好相處,大姐可記住了,沒事別來尋我的不是,咱們就和和氣氣的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閑得慌,非要摻和我們夫妻之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這個人臉酸嘴硬,不怕得罪人!沒成親前,我連婆母都不怕得罪,更不用說你這出嫁多年的大姑子了!”
說完起身,扯起愣住的賀嬌就往外頭推。
等賀嬌回過神來,她已經被張春桃直接給推出了東廂房,那房門也當著她的面,哐一聲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