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開后,再放入酸菜,黃花菜,等到肉燉得差不多了,嘗了咸淡后,再放粉條和豬血進去,最后起鍋之前放青蒜苗,又提香又好看。
按理來說一般這一道燉菜就差不多了,張春桃還特意給前頭男人們炒了一盤子的花生米給他們下酒,那酒是成親當日剩下的,此刻拿來正好。
飯菜做好了,男女各一桌,男人們桌上就多了一盤子花生米和一壇子酒,大家就著菜,喝得興高采烈。
灶屋里女人們也單開了一桌,孟氏和賀娟從早上就躲在屋里沒出來,此刻聞著肉香,聽著要吃飯了,賀娟從屋里出來,溜進灶屋里,也不用人招呼,拿小筐子撿了幾個饃饃,又拿了兩個海口大的碗,去鍋里盛菜去。
張春桃預備了男人們喝酒吃飯,那菜就做得有富余,除了兩桌上各一大盆,鍋里還留了一些,預備著男人們吃不夠了再添上的。
賀娟也不管,只拿鏟子,就在里頭將那豬肉挑出來盛在碗里。
一旁幫忙的趙嫂子和被請來吃飯的賀家偏房嬸子看不下去了,別人不好說,那賀家嬸子是長輩還是能說一說的,當下就沉著臉道:“娟丫頭,先前不見你的人影,這咋吃飯了,還沒去喊你,倒是聞著飯香來了?既然吃飯,不來坐著,跑到鍋里去翻什么?那可是給外頭男人們留著的,他們一會子不夠還要添上的,你都盛走了,外頭幫忙的人吃什么?”
賀娟的手一頓,扭頭看滿屋子女人都看著她,嘟嘟嚷嚷的解釋道:“我娘今兒個人不舒坦,我在屋里照顧我娘呢。這也是想給我娘弄點好吃的,給她補補身子——”
這話這屋里就沒一個人相信的,每年到了賀家殺豬這一天,孟氏都說身體不舒服,躲在屋里不出來。
等吃飯的時候,倒是生龍活虎能干掉一整碗肉了,時日久了,誰不知道,這是孟氏的托詞?
有那心直口快看不慣的,直接就開口道:“這孟嬸子的身體咋每年到了殺豬這日就不舒坦?別是有什么緣故吧?”
賀娟臉色一僵,本就不是有什么急智的人,一時瞪起眼睛,蠻橫的道:“我娘就是不舒坦,能有啥緣故?你們吃著我家的飯,管我家的閑事做甚?”
這話可一下子將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女人們大都不是心胸寬大的人,尤其是這里頭的女人大都是賀娟的長輩,大家來幫忙,忙活了這大半天了,聽了這話,誰心里能痛快?
一個個的都沉下臉來不說話了。
張春桃真是想將賀娟給一腳踹出去,干活的時候躲著不出來,這吃飯了,你跑出來吃也好拿也好,好歹低調點吧?還說話這么嗆人,這是生怕將人得罪不死是吧?
當下眉心一皺,上前強行接過了賀娟手里的碗,臉上帶著抱歉的笑容:“哎呀,這都怪我,我才嫁進來,不知道原來婆母每年都是殺豬刀的時候不舒坦,這年年都有這么個毛病,那顯見得是因為聞不得肉味,吃不得肉啊?不然怎么別的時候都沒問題,就偏偏殺豬的時候不舒坦呢?”
“妹子,既然婆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舒坦,那你怎么能給她吃肉呢?不說不能滋補身子,只怕會讓她更難受吧?這么多肉,要是婆母吃出個好歹來,可是我的不是了。”
“來來來,像婆母這樣的毛病,就得吃素!千萬不能沾葷腥,最好忌嘴養上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得這毛病就好了!我來給婆母單獨做一道涼拌蘿卜絲,讓她清清腸胃。”
說著順手就將手里的碗遞給一旁的賀家嬸子,轉身抓著賀娟就要去削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