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桃先開口:“我昨日威脅婆母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你,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語氣也不見忐忑,只是想著,之前她還避嫌,生怕孟氏知道自己知道她失貞的事情,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用這個去威脅孟氏。
至于賀巖會不會因為這個責怪自己,張春桃表示沒想那么多。
責怪也好,不責怪也罷,對于張春桃來說,她對孟氏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
因為投鼠忌器,也是因為賀巖,她對孟氏和賀娟格外忍讓,只是用言語彈壓,就是動用武力也只是威脅,并沒有傷害到她們。
換做那張家人,早被她虐了無數個來回了。
雖然賀巖對她很好,可是若成親就是要這樣一直無盡的忍耐下去,她想她恐怕受不了。
成親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而不是為了過得更差!
在張家她都沒委屈自己,到了賀家,卻一直委屈,看不到頭,張春桃覺得自己都要考慮這段婚姻有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賀巖是不錯,可孟氏和賀娟這種攪不清的婆母和小姑子,實在是太拉低分數線了。
在張春桃心里,已經隱約有了,若是賀巖真責怪她,覺得她做錯了,她就該考慮合離的想法了。
反正如今,她有了干親,又開始做生意了,就算合離了,帶著楊宗保繼續做生意,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所以張春桃的心態很平和。
黑暗中,看不清楚賀巖的臉色,只聽到他的呼吸聲。
好一會子,賀巖才開口道:“我知道,別人都說你嫁給我,是你高攀了,你走了大運,真是天大的福氣。其實,是我走了大運,是老天賜給我天大的福氣!這些日子,你為了我,忍讓我娘,忍讓我妹子。不然以你的脾氣,那里會有閑工夫跟人吵嘴斗心眼子?先直接上去揍趴下再說了。”
“你嫁給了我,我當初說著要好好護著你,不讓你受委屈!結果,最后卻是因為我,你受了不少委屈!”說到這里,賀巖的聲音帶著一點難過。
張春桃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聽這語氣,按照她看小說多年的經驗,賀巖這是鋪墊好了,要放大招?跟自己分手?
這么猜想著,張春桃的心說不上來的滋味,也不是高興,也不是解脫,也不是難受,就是不是個滋味。
賀巖的聲音在黑暗中,越發的清晰:“所以你問我有什么想法,你想聽實話嗎?”
張春桃點點頭后,才想起這黑燈瞎火的,估摸著賀巖看不見,又忙道:“要聽實話!”
那邊賀巖似乎發出一聲輕笑聲,不過馬上收斂了,然后他才慢條斯理的道:“實話就是,媳婦兒,你干得漂亮!若不是我到底生為人子,不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這些話應該我說才是!”
這倒是實情,這個年代子女捏著父母的把柄來威脅父母,說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是極為不孝之事。更何況賀巖要走科舉之路,名聲更不能有這樣的污點,這也是賀巖投鼠忌器和為難的地方。
所以,張春桃用這個來拿捏孟氏,賀巖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心疼自家媳婦兒,被逼到了這個地步,說來也是他作為男人的失職!
“我娘生的養的是我,對你又沒有半分恩情,還對你不好,你作何要對她好?她有我這個做兒子的來奉養她,不少她吃穿,也就夠了!”
“而且,我很高興媳婦兒你能這么做!你在維護我,維護我們的家!”說著說著,一雙溫熱手摸索過來,將張春桃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灼熱的氣息撲在了她的耳際:“我高興還來不及,還能有什么別的想法?昨日若不是家里還有外人,我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