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兩邊的樹木高聳,遮天蔽日的,即使是正午的陽光,也被這些樹木遮去了七八分,留下一片陰涼。
山中風大,這太陽又照不進來,大家都裹著厚厚的衣服,慢慢走著。
今天的鏢隊里,除了錢掌柜和張春桃他們,還有幾個也是有事要到縣城的百姓。
如今出門一趟不容易,尤其是普通百姓,要去縣城,都要跟著鏢局的隊伍走,才放心。
大家都在鎮上居住,抬頭不見低頭見,就是不認識,看著也有幾分眼熟。
因此鏢師也都放心,一路說說笑笑的,倒是熱鬧。
而此刻的鎮上,王掌柜面色慘白的躺在屋里,氣若游絲。
從他吐了一口血,當場昏迷過去后,還是平日里跟他關系不過的幾個人,招呼人將他給抬進了屋里,又讓人去請了馬大夫來看診。
馬大夫大半夜的被人叫來,到底是醫者仁心,以為出了什么人命大事,急急忙忙的趕來一看,就看到王掌柜臉腫如豬頭,看著就怪凄慘的。
又聽旁人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剛要把脈,就看到王掌柜手里還抓著兩把從看家狗身上薅下來的狗毛呢,一股子的狗身上的腥膻味撲鼻而來,忍不住就皺皺眉頭。
旁邊的人也發現了,都露出尷尬之色來。
還好馬大夫作為大夫,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此刻倒是也穩住了。
先替王掌柜給把了把脈,得出個氣血攻心的結論,就要去開藥。
被旁邊人拉著去一邊嘀咕了兩句,大意是讓他看看,王掌柜是不是中了什么藥了?
馬大夫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用銀針扎了王掌柜的手指頭肚,擠出一滴血來,湊到鼻子邊聞了聞,又深處舌頭來舔了舔,然后拿水漱了漱口,倒是有些拿不太準的意思。
在屋子里轉了轉,又出去在灶屋里看了看,嘗過了灶屋里的水,又看了看藥渣,都沒發現什么蹊蹺。
最后想了想,又跑到狗窩里瞧了瞧。
那條狗被鏈子拴得死死的,鎖在墻角,一時也沒人顧得上處置它。
狗窩里一切如常,除了看到一點骨頭渣外,什么都沒有,狗盆里的水也不知道被誰給踢翻了,空空蕩蕩的。
馬大夫又讓人按住了狗,從他身上取了血也聞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才回到屋里,經過這么一鬧,那保長吳富勇也來了,正在問情況呢,見了馬大夫,寒暄了幾句,才問查到了什么沒有。
馬大夫只搖頭,說王掌柜體內的血似乎有些蹊蹺,像是中了藥,可這藥他從來沒見過,倒是拿不準。
至于這飲食,藥物里也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就是那狗,也沒有什么不對,只是好像先前被嚇壞了,萎靡不振的縮在墻角,人一靠近,就瑟瑟發抖……
這倒是難住了吳富勇,若是真確定中藥了么,倒是要查一查的好,可如今拿不住,而且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是個女人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女人早就沒臉活下去,自尋短見了。那這事也就不了了之,頂多成為大家嘴里的一段閑話,過些時日只怕就沒人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