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胭脂人家都用紅藍花,這顏色才紅得純正,你家這胭脂,顏色偏黃,只怕是搗出花汁的時候,那黃汁都沒淘澄干凈吧?就這種東西,在他處都沒人要,你家也當招牌?”
“還有這水粉,別人都用米粉了,你家還在用鉛粉?這鉛粉抹上去好看,時日久了不涂粉那臉色就蠟黃得看不得,不超過十年,就中毒,容顏全毀你們不知道?”
……
張春桃這番話說出來,女掌柜和女伙計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個女客人先嚇得一哆嗦,將剛剛拿在手里的一盒宮粉砸在了柜臺上。
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試探著看向了張春桃:“這位娘子,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張春桃點點頭:“我騙你們干啥?若是不信,拿著這家的胭脂水粉,找個大夫去問問不就是了?”
那兩個女客互相看了看,忙丟下手里拿著的各樣東西,連抱歉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往外頭奔去。
一時間這店鋪里就剩下了女掌柜女伙計和張春桃。
那女掌柜臉色也十分難看,先是瞪了那女伙計一眼,這才看向張春桃:“這位娘子,得饒人出且饒人,縱然是我家伙計說話不妥當,可你也不能當著我家顧客的面,就說我家的胭脂水粉不對吧?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了幾句瘋言瘋語,就跑到我這店里來撒瘋!”
“我可告訴你,別做夢了!我家既然能開得起這個鋪子,自然就不是沒有靠山啊!若真是逼急了,兔子還咬人呢!”
“不若我們各退一步,這位娘子你以后再也不能信口雌黃,污蔑我們家胭脂水粉,我讓我家伙計給你賠個不是,再送你幾樣胭脂水粉,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這話說得像是商量,可語氣確實不容置疑的。
張春桃一聲冷笑,誰稀罕那一句道歉?
更何況那女伙計拿盤子端著幾樣胭脂水粉過來,那神色充滿了鄙夷,似乎堅定就是認為張春桃就是來訛詐的,將那托盤里的東西胡亂的往她懷里一塞,翻了個白眼:“行了,便宜你了!我們家掌柜的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才能得這么大好處!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有騙錢的,有騙人的,如今倒是又出了個騙胭脂水粉的了!”
一面又威脅道:“你趁早拿了這便宜趕緊走人!要是再在咱們店里鬧事,咱們可就報官了哈!你要知道,這每天上午下午可都有捕頭來巡查的,一會子你要是不走人,那就等著被抓吧——”
張春桃將那些被硬塞到懷里的胭脂水粉一股腦都放在了桌上,才道:“這些次等爛臉的東西,還是你們留著自己用吧!別看你們現在喊得歡,這胭脂水粉到底是什么貨色,你們自己心里清楚!不然你們為啥不敢追究?為啥還要塞東西,想堵我的嘴?”
“紙是包不住火的,到時候可別跪著來求我——”
說完,張春桃一把推開門口攔著的幾個女伙計,輕輕松松就出了門。
隔壁幾家鋪子,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有好幾個小伙計,要么貼在門邊,要么走來走去的,往這胭脂鋪子里看,想看個究竟呢。
雖然沒靠得太近,可也聽了幾句重要的話在耳朵里,不多時,就傳了出去。
等張春桃從胭脂鋪出來,她胭脂水粉沒買到,還跟人吵了一架,雖然旁邊也有幾家胭脂鋪子,可她也熄了心思,懶得再去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