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集瞇了眼，略有幾分不屑：“一出事就找背鍋俠，我怎么就這么惡心你們這種人呢？”
江晚冷垮著臉色，嘴角扯了一下：“像梨茵這種段位的大咖明星，肯定會在訴訟中提出不菲的侵權賠償，你完蛋了！”
徐集窮得連頭發都沒有，別說賠償，怕是律師都請不起！
徐集皺著眉目，像是已經預想，在提前苦惱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她不介意戳穿了江晚的自以為是。
“就算你想甩鍋，也得我愿意背才行啊！”
換句話說，只要她不認，江晚就別想把帽子扣她頭上。
江晚：“曲譜是你桌子上的，我也付給你買斷的三十萬了，這不是你不認就沒事的！”
徐集點了點頭，轉而一句反問：“請問，曲譜原稿上寫了我徐集的簽名？還是說有人作證看見你從我房間偷稿了？”
江晚一時吃癟，張了張嘴，竟然沒有半字反駁。
徐集繼續：“至于你說的那三十萬，我怎么聽不懂呢？你有轉賬記錄提供嗎？還是說有任何書面形式確認我把三首曲子以多少價格賣給你了？”
江晚：“......”
她瞪大了眼，直接愣呆住了。
因為徐集說她名下沒有銀行開戶，她是取的現金，所以沒有任何電子檔的轉賬記錄。
更別提她會想這么周全，做那些書面程序，來保證自己的權益什么的。
見江晚傻眼的樣兒，徐集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口說無憑，你什么都沒有就想讓我乖乖背鍋？”
江晚眸子輕顫，突然想到一件很是可怕的想法：
“你......你一開始就做好這個準備了？”
“曲譜就是你抄梨茵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它會帶來麻煩是不是？”江晚的情緒一下變得激動起來。
“噓！”
徐集食指立于唇間，朝江晚一聲長噓。
那平時掛于桃花眼尾的冷戾不在，輪為幾分邪惡的魅惑：“是你的手先觸碰地獄，現在又怎么能怪地獄拉了你一把呢？”
打從一開始，先生貪欲的，不就是江晚自己嗎！
江晚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徐集，眼前突然浮現一片薄霧，只覺得徐集的模樣很是模糊，無論她怎么努力使勁，卻怎么也看不清——
直到那薄霧凝聚成珠，滑落眼眶，視線再次清晰之際，一股寒意不知從身體何處生起蔓延，硬是讓她止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步子不由往后退了半步，背部再次貼墻......
徐集的眼底是一片不知底的深邃，江晚的臉倒映在她的瞳窗上，那一剎那，那眸底的深邃，像是驟然伸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留存在她瞳中的頭——
眼淚像是壞了水龍頭，一滴緊接著一滴，無聲地從眼眶中溢出。
她在徐集的眼里，看到了惡。
跟憤、怒、怨、恨...任何不同，那眼底的惡，像是來自地底深處，透著絕望，令人止不住的發憷心慌。
她......第一次這么害怕一個人，這么害怕...徐集。
徐集看透了江晚骨子里透出的懦弱，一個呼吸調整心緒，收斂了情緒：
“尿的時間夠長了，以后這種小事不要給我電話，耽誤我學習。”
說完轉身，倆手揣著衛衣的兜，頂著隱隱發青的光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