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女婿,入贅,倒插門這幾個詞匯已經壓得他彎腰跪地起不來了。
現在別說跟了江家姓的那雙兒女不把他當回事,就連徐集也瞧不起他了......
好大一會,徐國川才把捏緊成拳的手掌放松下來。
“好!好!我不管你在外面是端盤子也好掃地也好,我就問你一件,阿晚說曲譜的事是你故意給她下套,是不是真的?”
徐集眸光流轉,嘴角扯了一下,似笑,又不像:
“什么曲譜?我連琴有多少個鍵都不知道,怎么會作曲?”
徐國川:“......”
他也是這么想的,徐集從小在寺廟長大,怎么可能像晚晚說的是徐集作了鋼琴曲......
不過——
“曲譜是你抄別人的,你本來是想拿它去賣錢吧?但是被阿晚看見了,所以你就順手賣給她了是不是?”
這推理沒什么邏輯毛病。
徐集有些心累地深嘆了口氣,不太想深談這個問題了:
“你們要是想往我身上硬潑這盆臟水,那就只管來。如果你是想以父親的身份來壓我,想摁下我的頭逼我背鍋,大可不必。”
親情這張牌,早三歲那年,她就已經免疫丟了個干凈了。
更何況,徐國川也拉不下來打什么煽情的親情牌。
這個無能又愚蠢的男人,只會強撐身上那張老皮,狐假虎威。
這算是談崩了。
就在徐集甩臉想要上樓時,正巧遇見了披著針織外套下來的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盛氣凌人了大半輩子,見不得這樣反叛的晚輩,更何況還只是一個沒人要的狗東西!
倆人視線相對,僵持好大一會,江老太太才把視線看向徐集身后站著的徐國川,好一聲冷哼:
“我早就跟你說著她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虧你這么多年隔三差五的往寺廟送錢,到頭來就換了個這么不孝不敬的東西!”
別以為她不知道。
徐國川的賬戶進出的每一分錢,她們江氏母女倆都清楚地很!
左不過就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壓得太狠,免得因此生了芥蒂傷了自家和睦。
徐國川低眉,沒有吭聲。
這十幾年間,徐國川每隔一兩年都會以香火錢的緣由往露山寺送,也不知道是因為憐憫還是對這個只生不養的女兒有所愧疚.....
他不知道,徐集卻清楚的很。
“您還真是誤會您女婿的慈善用意了,他還真不是看重我這個女兒的孝敬,只不過對于他來說,我是他在江家,唯一反叛和自我證明的一個存在了。”
就好比,在一個掌控欲極強,沒有自我自由的家庭中,有些叛逆的孩子會穿一些奇形異裝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就好比,徐集下山半年多,始終留著這帶戒疤的光頭,一是為了提醒自己上輩子是蠢死的。
二是跟徐國川的出發點一樣,越是把‘女孩就該有女孩的樣’這句話掛在嘴邊,她就越是鐵了心地生出反叛。
她要讓人所有人看看,她這個‘最沒女孩樣’的人,是如何碾壓將他們踩在腳下的!
江老太太全然青了臉色,憤憤緊鎖著眼前不知畏的徐集,還是背后的徐國川生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