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法心里更是一顫,那眼里的冷與惡,遠比那畫中的惡鬼還要鋒利瘆人——
老主持沒說錯,徐集是一只養在佛下的惡鬼,若不能普度感化,那便是最大的災!
廚房的慘叫還在繼續,常人怎么能經得住這樣敲打。
直見了血,眼瞅著法同已經奄奄一息,連痛呼喊叫都變得無力,悟法這才回過神來,踩著底下的碎玻璃碴上前:
“彌生,這是在佛祖腳下,你豈能殺生行惡!!”
徐集胸口懷揣著怒,氣不順,有些微喘:
“佛祖腳下?這廝就是在你所謂的佛祖腳下行不端不義之事!
佛祖無能眼瞎,愚弄世人,只食香火,此等骯臟鼠輩就在他腳下遛走,他全然無動于衷。
如此,我便替了他,行懲之道!”
徐集眼眶略紅,搞抬了手,一落之間,法同叫了一聲后,徹底失去了意識,連動都不動彈了。
如此,還不作罷。
徐集拿著棍子的手臂再次抬起,悟法趴在窗戶上,窗戶邊沿上的碎玻璃扎破了他的手心,他卻全然不覺疼似的,也要爬進去攔住徐集——
就在這時,早先跑出去請老主持的和尚先跑了回來:
“主持來了,主持來了。”
聽得這話,徐集驀然回神,剛要落下的手僵停在半空中,眼見著地上被打暈過去的法同,眸中這才染上了幾分慌亂不安。
倒不是因為害怕法同出事。
她只是不想老和尚看到她這般行為......
老和尚年紀大了,又帶著病,連走快了都要喘上好一陣。
他先讓叫話的和尚跑去攔住徐集,自己在后面緊趕慢趕——
直到徐集都扔了棍子,出來之際,才在門口走廊轉角處,撞見了花白了胡子的老和尚......
...
佛堂之外。
徐集趴在長板凳上,背上的衣服被撩了起來,露出半截背部。
老和尚手里的長戒板一下又一下落在徐集的背上。
雖說人老了,病了,可該用的勁,那也是疼的。
不過幾下,徐集的背便浮現了幾道明顯的紅印。
徐集沒喊疼,倒是把老和尚累得夠嗆。
他問:“彌生,你可知錯?”
若是平時犯了皮,她早就求饒知錯了。
可——
“我沒錯。”
要說有錯,她錯就錯在氣性一下沒收住,會在露山寺,在眾人面前對法同動手!
她應該把人拖到偏僻的地兒,別說打,就地埋了也使得。
徐集這一聲嘴硬,換來的又是一板戒尺。
“你還不知錯!這么多年的佛法佛經,悉心教導,全拋之腦后了嗎!”
老和尚頗有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心思,忍不住又是一尺戒落。
徐集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一眼佛堂大門內的金身佛祖像,只是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轉而偏頭跟身邊的老和尚說:
“換別人來吧,別沒把我打死,你這個打人的反倒不行了。”
“你!!!”
徐集的倔強,著實氣的老和尚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