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又何嘗想丟了這些與生俱來的。
可他沒有辦法。
現實若是想要你低頭,脊梁再硬,砸碎了也要你跪下去!
只是一個驟然變化,只聽膝蓋骨頭與地面一聲結實碰撞,人已經跪在了徐集的面前。
這一跪,讓徐集眉間折痕加深了幾分。
這一跪,跪在旁邊王鍇的眼里,惹得他那雙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個嗷嗷無知的嬰兒頭次見識到了爆炸性場面!
靠!
同樣倆只眼睛三條腿,何以汝之秀?
江淮眼眶泛著隱忍的紅,不顧自尊驕傲當著外人的面給徐集下跪,乞求她的高抬貴手。
“公司是奶奶和媽的支撐心血,更是關系到阿晚的性命,你有什么怨氣恨意,求你沖我來......”
徐集:“.....”
人吶,總是在犯錯后可兮求饒,自我委屈好大一番,你若是給了冷臉,便會覺著你過分.....
江淮這話,可真是個場面話。
說是要代替家人恕過,可她真要報復到他身上時,他哪里還會記得現在下跪時的心甘誠懇。
江淮眼見著徐集臉上未放松的繃緊,繼續懇求:
“我知道你瞧不順眼我們,我會勸我媽,讓她答應,在年底左右把公司和工廠等等相關遷出北城,轉到江南或者其他地方去,離你遠遠的,絕對不會煩擾到你......”
徐集頗有些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去不再看江淮:
“江老太太為人蠻橫囂張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去過過江南老媼的愜意懶散了,公司賣出去的錢以及名下的產業等等,足夠你們揮霍過活下半輩子了,你又何必以退為進,貪得無厭呢?”
她近大半年的步步籌劃,精力金錢都在投放,再加上還有宣啟閔的加入牽扯,怎么可能會僅僅只是因為一個下跪就收手。
那這半年她圖謀出力,豈不是全打了水漂。
江淮:“.....”
徐集的態度和心里,他已經領教看了個清楚了。
心如灰死,江淮緩緩從地上站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集的側身,眸子輕顫,注意到沙發上一聲不作,卻很是冷臉不爽的蕭尤——
大概是看出了蕭尤眼里的不歡迎,江淮垂眸,只是疲憊一句:
“打擾了。”
說完側身,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門一響,江淮還未出院子,客廳超大的全景落地窗傳來王鍇的震驚激動:
“臥槽徐哥,什么情況?你跟七爺聯手,把江家的日化給搞死了?”
這話,透著對大佬的崇拜和興奮。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話像是字字帶刺,扎得江淮的心隱隱作痛。
...
客廳。
江淮一走,徐集像是沒事人似的,立馬恢復了吊兒郎當的痞樣,一屁股坐沙發上,抱著蕭尤的胳膊有意黏膩作哄:
“別用聯手這個字眼,我跟他關系沒到聯手地步,純屬是因為江家這塊掉在屎上的肉不好咽,才用它做了個人情,賞給了宣啟閔。”
這話,徐集是看著蕭尤說的。
畢竟蕭尤倆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江家日化的近況,她得好好撇清了。
免得小道士腌了快二十年的小醋壇子打翻,惹得酸氣辣眼.....
王鍇呆呆,語出驚人:“你把宣七爺當狗?!”
掉屎上的肉,這沾醬式吃法,不是狗是什么?
徐集僵硬扭過頭去,沖王鍇豎起大拇指,轉而拿起桌上手機,給宣啟閔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七爺,王鍇剛剛給了您一個特別中肯準確的評價定義......”
話還沒說完,王鍇大驚失色,急忙撲過來就要搶徐集告狀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