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掌柜的即將介紹這斗八仙的玩法,立于欄桿前與謝懷津對視良久的陸云策,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樓下的散客,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來。
“掌柜的,快說說,這斗八仙是怎么個玩法?”
“是啊是啊!”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掌柜的環顧四周,拱了拱手,“請聽我細細講來。”
“這斗八仙,共分八局。每局一題,需由貴人于紙上作答。答對者留燈,進入下一局;錯者滅燈,淘汰出局,若想繼續參與,則押寶翻倍,復燃其燈。”
“待八局完成,八盞燈皆亮者,方可從作為題目的物件中,選一樣作為彩頭。其余貴人則也不用氣惱,您今日的押寶便算作日后的酒錢,客云來從不坑人錢財,只為博君一笑!”
此番規則說完,在場眾人無不驚奇萬分!
這玩法從沒聽說過啊,就算得不到彩頭,也算盡興而歸,以后的飯錢都省了!
照這么個玩法,那這小茶樓豈不是賠本賺吆喝?
然則,雅間里的陸云昭,卻是聽出了門道。
此番作為,表面上是客云來大賠特賠。
可是,如此一來,他們便有了充足的現銀,可再投入生意中去周轉。
而提前收了酒錢,亦是將這些名門貴客籠絡于此,即使他們的酒菜不如自家的天福樓,卻也不得不再來消費。
更絕的,便是這一場斗八仙,幾乎聚齊了京中的高門大戶,有權有勢的人幫他們造勢,想不火都難啊。
“怪不得,這名門貴客總是流連于此,這客云來背后,怕是有個高人啊!”隨便噎了口茶,陸云昭的臉又是愁云密布起來。
“老四,現在就別想那些了。”陸云帆說著便翹起二郎腿來,“且湊湊這熱鬧,說不定還能幫小妹得個好彩頭!”
“哼。”陸云昭無奈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就憑你和我,能行嗎?”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陸云帆最討厭這句話,剛要跳起來數落一下老四,就聽下頭的掌柜,宣布開始,便連忙跑到欄桿處觀望起來。
伴著一聲鑼響,四位婀娜貌美的公子款款上臺。
“這第一局,名為斗雅。實為預熱一番,讓各位貴人熟悉熟悉規則。”掌柜的說著,向四方抱拳,“幾位公子手中各有一風雅景致的簪花箋,需由一人作出選擇,方可開局。”
聽了這話,眾人便爭先恐后起來。
可這掌柜對身旁上躥下跳的年輕小伙置之不理,卻對那歡宜樓的花魁投去微笑:“不知可否勞駕姑娘?”
這姑娘抬頭見陸云帆沒有異議,便隨手指了一個。
只見那公子隨之,將手中簪花箋翻了過來,邁著輕柔的碎步繞場一周,將那上面的字視于眾人。
雅間里的陸挽瀾連忙問道:“那上邊寫的什么?”
“哎呀,看不清啊!”躲在紅紗后頭的陸云策,東張西望,“那字太小了!”
掌柜的隨即將簪花箋握于手中:“此風花雪月四字,姑娘選中了雪字。”
“請各位貴人,寫出八個雪的雅稱。”接著讓侍從翻了一個沙漏,“計時開始!”
銅鑼又一次敲響,十六個雅間中貴人則奮筆疾書,一樓看便竊竊私語起來。
“這有何難?”
“雪的雅稱,豈不是手到擒來?早知道這么容易,我也上去了。”
兩個雅間中的陸家兄妹雖不是精通詩書,可絞盡腦汁,也算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隨著掌柜一聲“時間到!”
眾位侍從便走到圍欄前頭,高唱答案。
無外乎是那玉絮、玉塵、六出、仙藻、瓊英、璇花、玉鱗瑤甲、天公玉戲……
雖是中規中矩,卻也是順利通關。
掌柜的抱拳笑道:“想不到諸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竟無一盞燈滅。”
“如此,便來第二局,斗宴!”
話音剛落,只見十六位公子手中,均端著一個精致的青花瓷碗,向二樓雅間走去。
而黃字一號間里,方才那把玩玉扳指的人,手中已捏住一疊寫滿雪的雅稱的宣紙。
灼灼目光飛速掃過字跡,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正當侍從要拿走之時,一張奇丑無比的字,卻恰巧映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