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蕭晏之聽她話中語氣,似乎是不愿與自己多待,方才緩緩軟下來的眸子又重新蒙了霜塵。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以琢磨。
他輕笑一聲,隨后松開了放在她肩頭的大掌,淡淡道:
“本王想和王妃做個交換。”
說著,轉身將木匣子放在桌上打開,從里頭拿出一疊文書,送到陸挽瀾面前:“用這個跟你換蓮花渠那塊地。”
“這是什么?”
陸挽瀾伸手接過,撇了撇嘴將文書展于面前,待看清上頭的文字后便又塞了回去:“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臣妾要來做什么?”
“真的不要?”蕭晏之沒有接過,只是輕嘆口氣坐了下來,“你可以問問四舅哥,再做決斷,本王可以等。”
“這有什么可稀罕的?我四哥才不會同意呢。”
見他如此自信,陸挽瀾嘴上雖然嫌棄,可還是將文書與那蓮花渠的地契一起收好:“不過看在王爺的面子上,臣妾就勉為其難地跟他商量一下。”
正眉飛色舞地說著,她眼神隨意瞟了一眼桌上的木匣子,便看見一朵女童的珠花躺在里面,笑容瞬間凝固在嘴角:
“這是什么?”
陸挽瀾眼疾手快,說完便將木匣子從蕭晏之面前抓了起來。
“放肆!”
蕭晏之見狀,急忙抬手去搶。
他想阻止她,可是現在陸挽瀾內力恢復,竟與自己不相上下,只是一想到她肩頭上的傷還沒好全,蕭晏之不忍她動用太強的內力,手勁僵持了一會兒便又松了下去。
似是得到了什么寶貝,陸挽瀾格外開心,拾起那朵女童的珠花故作好奇的問道:
“王爺怎么會有小女孩兒家的東西?還這樣寶貝著?”
接著又從里面找出一個蠟做的箭頭:“這是什么?這不是初學射箭時候用的嗎?王爺還留著?”
“這還有半塊摔碎的玉佩?”
“撥浪鼓?王爺這是你小時候的東西?母妃真是不容易,竟然把這些都給你留著……”
陸挽瀾每拿出一樣,就要笑話一句,只顧著埋頭看這些個小玩意,卻沒看見蕭晏之的拳頭緊張地攥起來又松開,松開復又攥緊。
他對她前世的愛慕,全都在里面了。
十歲,見她出生。
十三歲,聽她咿呀學語。
十五歲,見她招貓逗狗。
十八歲,見她拉弓射箭。
二十三歲,見她豆蔻御馬。
二十五歲,見她亭亭玉立。
……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等她慢慢長大,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把她好好疼愛。
可是上一世的愛慕,只停在了十八歲。從那以后,這個匣子和里面的秘密就是個笑話。
心里正掙扎著,卻聽陸挽瀾又驚呼一聲:
“誒?還有一本畫冊?”
說完,便要打開。
蕭晏之皺眉,里面,都是他的卑微。
“陸挽瀾,你夠了!”
說著便再也顧不得她肩頭的傷,抬手去奪,隨著他長袖一揮,袖中那本黑色封皮的精品畫冊便掉落在地。
好巧不巧地,整本畫冊竟然就這樣攤開在兩人之間,蕭晏之垂眸一掃,眸心霎時濺出了火花。
很好!
“王妃就這么等不及?”
“我……”
陸挽瀾見他面色鐵青向自己走來,驀然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