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容稟,臣妾母家兄長無論為官還是經商,自來兢兢業業,無愧于心,更沒有參與私鹽買賣,謝太傅所言句句不實,還請圣上明鑒!”
皇帝蕭靖禹垂眸掃了一眼長桌上的密函,又偏過頭來看向陸挽瀾。
他忽然很想知道,這位今日表現驚為天人的燕王妃,究竟能如何與謝太傅辯上一辯。
遂輕啟唇角道:“那便來說說,如何不實?”
“多謝圣上。”
陸挽瀾福了福身,便看向殿前的謝太傅:
“這第一點,太傅說陸家與蔡大人勾結得來鹽引,確是不實。鹽引歷來是戶部印發,是不是最先發給陸家,戶部自有案底一查便知。而陸家鹽引失竊,則完全是有貴人相助罷了。”
話音剛落,坐于前排矮幾的戶部尚書姚廷安,瞬間覺得一道冷光從上首落于自己肩頭。
慌張跪地之時,又聽燕王妃繼續道:“這第二點,太傅說鹽中藏有其他,更是荒謬至極,雖然運鹽之路最開始從江南走運河水路,可遼東和燕北路途遙遠,又是兩個方位,沿途關卡重重。我陸家何德何能買通這么多人,將所謂神兵利器運送入軍營?若果真如此,何不讓吏部去查,自己所用之人怎會如此玩忽職守?”
吏部二字一出,吏部尚書王維全已是滿面蒼白。
可這還遠遠不夠。
陸挽瀾高聲陣陣,并未停止:“更何況神兵利器自來由工部監管,軍器局打造,若是有人私造兵器,豈不是工部也有內鬼,來助燕王和陸家謀反?”
“燕王妃,你,你怎可血口噴人?”工部尚書王毅全聽到這“謀反”二字,已是嚇得雙腿打顫。
“哪里是本王妃血口噴人?”陸挽瀾不卑不亢看向幾位尚書大人,“若坐實陸家大逆不道,諸位大人又怎會獨善其身?”
聽罷此話,三位尚書大人如夢初醒,慌忙跪地叩首,連呼冤枉。
只有謝弼點頭淡然一笑:“那燕王妃倒是說說,能對你陸家出手相助的貴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話倒是問住了陸挽瀾。
歸寧宴之時,四哥只說軍鹽一事是蕭晏之傾囊相助,這才將臨水十二城送他為回禮。
可是這么多鹽引,蕭晏之又是怎么弄到手的?
“怎么?”見陸挽瀾忽地愣住,謝弼雙眸霎時間便捕捉到她眼中慌亂神情,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不說出他姓名,該不會真的以為他會顧及你,不會作出大逆不道之事?”
“是誰?”
陸挽瀾聽著謝太傅的問話,只覺得手心里直冒汗。
可蕭晏之還在十七渡口,她若說出來,那三哥和蕭晏之就真的麻煩了!
見燕王妃默默不語,其余人便也跟著發問:
“對啊,是誰這么大方?”
“我們聽說的鹽商,可沒有與陸家交好的!”
“就是,要我說,就是她陸家用了私鹽!還在這說得頭頭是道!”
良久,皇帝蕭靖禹終于皺了皺眉,輕聲道:“是啊,這鹽引你們陸家是從何得來?”
陸挽瀾心頭一顫,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是......”
“是臣弟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