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號才開學,但住宿的同學已經可以陸陸續續地返校了,所以學校的電控門是開著的,校園里也有不少抱著書本,拖著行李箱的學生。
林爾一進去就被立在校園中央的那個巨大無比的思想者雕塑給震驚到了。
那雕塑遠遠的就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圣人光輝,似乎要全方位無死角的照耀到三中的每一位莘莘學子。
林爾沒仔細看,走近之后才發現,那不是圣人的光輝。
那是金粉的效果。
也不知道這雕塑是哪位鬼才神仙給設計的,那尊雕塑的表面居然鍍著一層亮晶晶,且金閃閃的金粉,尤其是太陽光的照耀之下,整座雕塑更是亮得金光四射。
所以這尊思考者的雕塑沒有散發出任何的知識氣息,反而從頭到腳地都散發著一種“我很貴,您不配”的高貴冷眼氣場。
林爾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險些還以為是學校專門請了大師給它開了光。
謝衍駐足在這尊黃金思考者的雕塑下,認真欣賞了很久。
久到林爾被這層金光晃得眼睛疼,她低下頭來,往下壓了壓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又把掛在下巴處的黑色口罩也給勾了上去。
林爾不太喜歡陽光,她很容易被日光曬傷,所以一到夏天,出門往往就是這副全身武裝的阿拉伯國際友人的打扮。
“你喜歡這個啊?”林爾抬起手來,指尖揉了下被晃得發酸的眼睛,隨口問了句。
“不是。”謝衍還在盯著黃金思考者看,語氣深沉,“我只是在想,是什么樣的鬼才設計師才能有這樣的奇思妙想。”
林爾贊同地嘆服道:“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這個顏色設計好奇怪啊。”謝衍抬手,指骨輕抵了下眼鏡框,似是不解,“要么雕塑就全鍍成金黃色的,要么干脆就保持原本的石頭白,為什么要把身上涂成金黃,臉上單單留出來白色?”
而且,這玩意兒還會發光。
要是大晚上的,冷不丁地看到這東西,不得被結結實實地嚇一跳?
聽謝衍這樣一說,林爾復又抬起頭來了,頗為認真地打量了一番這尊思考者的石像雕塑。
她剛才只顧著看“思考者”指甲縫里的金粉了,還真沒注意到它的臉是空出來的,沒鍍金漆,所以露出的原本的顏色。
慘白慘白的。
也不知道這用來雕刻的石頭是什么品種的,但顏色是真選得不太好。
煞白,慘白,死白,三種白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而且,這種白還不是用來刷墻的那種白,是一種形容不上來的白。
白里泛著青,青里泛著灰,灰里又泛著黑。
總而言之,這是一張典型的死人臉。
屬于那種夜里見了,要連著做大半個月噩夢的那種臉。
“這顏色也太白了吧?”謝衍指著那尊雕塑,輕“嘖”了一聲,說,“我死七天,臉都沒這么白。”
“……”
林爾的一個哈欠打到一半,剩下的那半個硬生生地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