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麻木地把他說的話一句句地記在心里,提線木偶般地聽從著他所有的指令,只不過跳樓的時候出現了點意外。
她被及時趕到的消防隊員從天臺上一把拽了下來。
小警察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末了,一臉唏噓地做了個總結:“我看這姑娘也挺可憐的,那么小,爸媽就沒了,她哥哥性格還這樣。”
林亦安瞥他一眼,絲毫不為所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也不能這樣說。”小警察撓了撓頭,干巴巴地反駁了一句,“這姑娘完全是被她哥哥給害了,她哥哥那人就是瘋子,你沒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憐的嗎?”
“完全沒覺得。”林亦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臉上表情更冷沉了,“我一個受害者的家屬,為什么要覺得兇手可憐?”
“……”
“現在躺在醫院的是我女兒,我放著我女兒不可憐,去可憐一個傷害我女兒的人,我是有病還是腦子進水了啊?”
“……”小警察語噎。
說的也挺有道理。
林亦安那邊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林爾還在醫院里被迫接受著檢查。
他把前因后果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后落下了最后一句:“我現在就去找謝衡,這事我跟他沒完,他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當場就把他辦公室給拆了。”
“……”林爾連忙說,“不是,林亦安,你先別激動,你——”
林亦安卻是直接掛了電話:“行了,先不說了,我去了。”
“……”
隔著手機,林爾都感受到了她老爸身上傳來的怨氣。
一直到夜里,林亦安都沒再露面。
林爾琢磨著可能是他和謝衡友好商談不成,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地掐起來了。
當然,按照謝衡的性子,也不太可能會和他對掐。
也不知道兩人到底在聊什么。
林爾的腦袋還在暈,精神狀態也不算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很早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好像有人來了一趟,聽說話的腔調,像是林亦安,他似乎跟謝衍說了什么,她也懶得睜眼,沒多管,又繼續睡去了。
林爾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很久之前發生的一件事。
大概是她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年的暑假,海大附小和江州的幾所中小學共同聯辦了一個暑期國際夏令營游學的活動,學生們組團去了丹麥。
丹麥的哥本哈根有座著名的小美人魚雕塑,早晨上完課之后,溫淼就拉著她去了長提公園看小美人魚,結果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游學團里的兩個男生。
兩個男生截住她倆,纏著要聯系方式。
溫淼的脾氣炸,話不過三句就沒了耐心,拉了林爾要走。
男生覺得自己丟了顏面,面子上過不去,一來二去地就拉扯了起來。
林爾拿了手機出來,正要給秦柯他們打電話,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卻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輕輕巧巧地就砸到了男生的腦袋。
砸得男生“哎喲”一聲,捂住了腦袋。
林爾拿手機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抬頭朝前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