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發現我戴著的那個驅蚊手環也沒用,這里的蚊子壓根就不怕這玩意兒,我揮得越厲害,它他媽越興奮,跟嗑了藥似的,昨天晚上差點兒沒咬死我。”
“……”
“對了,村里有小賣部嗎?”賀寅一邊抓著蚊子包,一邊嘀嘀咕咕地說,“我覺得我得再去買兩瓶花露水。”
林爾手里捏著小勺子,歪頭看他:“你不是說花露水不管用么?”
賀寅沉重嘆氣:“不管用也得用啊,可能還是有一點點效果的,起碼昨天蚊子還是比較克制的,沒把我整個人連皮帶骨的吃了。”
“你又被蚊子咬了嗎?”聽見賀寅的這一聲長嘆,溫淼剝著地瓜皮歪過腦袋來,眼睛往賀寅的胳膊上瞄了瞄,然后說,“我來的時候,我哥好像往我行李箱里塞了幾盒蚊香,你一會兒自己去看看,應該是有的。”
“好好好,那太好了。”賀寅幾乎潸然淚下,從來沒覺得“蚊香”這兩個字這么悅耳過,“我終于能活著度過這幾天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自己的難兄難弟——同樣深受蚊子喜愛的尼古拉斯同學,熱情地招呼道:“兄弟,貓爺帶了蚊香,一會兒我們點幾盤去?”
“行。”謝衍隨口應了一聲。
“那吃完飯我們就去,先把蚊香點上再說。”賀寅嘴里說著,手指還不安分地在胳膊上抓撓著。
“你別抓了。”林爾微微皺起眉來,抬手把他的爪子給拍掉了,“你這都抓紅了,再抓的話,起的蚊子包會越來越大的。”
“不行啊,太癢了。”賀寅還想伸手抓,爪子剛抬起來,就被林爾一巴掌拍了下去。
“忍著。”林爾說,“謝甜甜胳膊上也是包啊,他怎么就沒抓?”
“……”提起這茬兒,賀寅眼角的余光朝謝衍胳膊上掃了一下——果然沒抓撓的痕跡,他似奇怪又似驚嘆地問了句,“兄弟,你被咬的地方就不癢嗎?”
“癢啊。”謝衍語氣散漫地道。
賀寅:“……”
他這語氣里還真聽不出來“癢”的意思。
賀寅又問:“那癢的話,你怎么辦啊?”
“忍啊。”謝衍又是散散漫漫的兩個字丟了過來。
賀寅:“……”
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兩樣?
——癢嗎?
——癢啊。
——咋辦?
——忍啊。
“……”
聽君一席話,浪費兩秒鐘。
“我以為你會有什么驅蚊蟲的秘訣。”賀寅撓了撓頭,說道。
畢竟尼古拉斯同學是公認的不走尋常路。
謝衍看了他一眼,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緩聲說了句:“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
謝衍的這句話一出來,賀寅的一雙眼睛都亮了,卟靈卟靈的像兩顆通了電的大燈泡,連說話帶點頭地狂喜道:“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