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不要再往前看了啊……”紀清宵看見賀宴錫在往前翻,彈簧似的瞬間跳起來探身去搶賀宴錫手里的本,“不是說好你帶我來所以只看這一頁就可以了嘛!”
紀清宵慌的不行,不單單因為怕賀宴錫覺得自己畫的不好,更怕的是他翻到她畫他的那頁,她要怎么解釋啊。
賀宴錫雙手一合,涂鴉本落在他的掌心。
“以前學過畫畫?”
“當然沒有啦,學過怎么可能還畫的這么丑……”紀清宵不好意思的拿回本子,心里還在思忖著賀宴錫應該沒有看到自己隨手畫的他吧。
“你喜歡畫畫,為什么不去學?”
“以前上小學的時候,美術老師倒是說過我有繪畫的天賦,但是…橋溪鎮那個地方你也知道的,沒什么像樣的學畫畫的學校,我也不可能只因為喜歡就讓阿公阿婆為我承擔更多的學費。”紀清宵說著已經收起了自己的涂鴉本,語氣里不帶一點遺憾。
錯過了,終究將會成為一段談資而已。
紀清宵來到京城之后,被賀宴錫帶在身邊,初三升高一的整個暑假,她看了好多本古今中外的藝術繪畫典籍,多多少少攝入了一些“文墨”進肚,閑下來時候她覺得應該讓自己每天枯燥的學習生活加點兒顏色,這才開始畫一些日常。都是很簡單的,很粗淺的速寫畫。
“想過系統的學畫畫嗎?”賀宴錫右手手指輕輕叩著桌子。
小姑娘以為自己聽錯了,輕輕皺了皺眉,又睜大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學畫畫,大學讀個藝術類專業的話,還不晚。”他可以找最好的他熟悉的老師做她的家教,這樣事半功倍再加她的天賦,應該不會差。
“你是說,我可以做美術生?讀美院那種嗎?”紀清宵不敢相信的瞪圓了一雙鹿眼。
“可以這么理解,藝術類院校也不光只有繪畫專業,還有其他的,選擇很多。”
“我明白,繪畫專業,什么國畫啊水彩啊,我肯定是比不了科班出身的同齡人,如果能參加藝考,我想學設計專業。”
她只是想離賀宴錫近一點,再近一點。
十一假期,賀宴錫給保姆趙姨放了幾天假,他難得休息在家,把紀清宵高興壞了,但是又不能輕易表現出來,每天像是長在賀宴錫的書房里一樣。
初秋,天氣微微泛涼。
紀清宵的頭發也長長了一點,劉海有些遮擋視線,她還來不及去理發店剪,先用一個粉色的草莓發夾把頭發簾斜著夾起來,露出平滑潔白的額頭。
南禾的高一年級相對輕松,紀清宵用了一天就把作業全寫完了。
下午,賀宴錫在看電腦查資料,她從賀宴錫的書柜里找出了他前幾天看的一本《1984》,百無聊賴的看著。
只是,這本書對于十六歲的紀清宵來說,像文字催眠神器一樣的存在,實在太晦澀難懂,才看了十頁,就已經讓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紀清宵的身上披了一個深藍色薄毯,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
書房只剩她一個人,眼前那本《1984》上貼了一條她的粉色小丸子的便簽貼,字是賀宴錫寫的,剛勁有力的瘦金體:這本書你現在看還早,當然,如果是做睡眠讀物的話完全可以,下次拿回屋里睡前看。
紀清宵又看了一遍。
所以,賀宴錫是在內涵她年紀小又沒文化了。
她生氣的合上書,氣鼓鼓的跑下樓,想找賀宴錫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