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了家門口,紀清宵還沒有醒。
賀宴錫把車熄了火,再幫她解開安全帶,聽見輕微響動,紀清宵側著的腦袋輕輕挪了一下,皺了下眉。
他離得近,看見她睫毛下有兩團淺淺的烏青。兩側的臉頰和剛來京城的時候比起來,長了一些肉,被車里的暖風吹得泛著粉色,洋娃娃似的嫩軟。
他沉了沉眉,下了車,又從紀清宵的那側打開車門,輕輕打橫抱起紀清宵。
像是沾染到了他身上熟悉溫熱的體溫,小姑娘沒意識地往他懷里的方向湊了湊,好像睡得更香了。
直到紀清宵被賀宴錫放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聽見賀宴錫輕輕關上燈又關上門,她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的確是困到睡著了,車停之后,賀宴錫幫她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一直不舍得睜眼睛。
她貪戀他身上的烏木沉香,尤其是潛入她鼻息的時候,總有一種讓她想要臣服的歸屬感。她心里說不上是緊張還是難過,亦或是兩者都有,只能這樣悄悄偷走不屬于她的那份炙熱。
第二天是周末。
紀清宵一直睡到自然醒才懶懶的睜開眼睛,窗簾透了點縫隙,有細碎燦爛的陽光照在她臉上。
她伸了個懶腰,揉著眼睛坐起來去床頭找手機。
昨天一晚上沒顧得上看手機,紀清宵點開手機頁面,竟然有五百多條未讀微信消息,一半來自于南禾大學社團大會群聊,一半來自繪畫社,還有一些是黎般若發的。
南禾社團大會群里都是些昨天的現場照片,紀清宵隨意翻著,手指快速地向下翻,忽然看見一組和她相關的照片。
不知是誰照的,照片里只有她和賀宴錫兩個人,他五官沉雋深邃,眼無旁騖,注視著正在畫畫的她。
而紀清宵則完全沉凝在畫里,認認真真,專心無二。
身后是細碎飄零的小雪花。
她點開左下角的查看原圖,又點了保存。
對著這張照片發了會兒呆,紀清宵才往下看其他消息。
昨天因為紀清宵轉球成功現場素描吸引大批同學,繪畫社成了最大贏家。除了米恬,群里幾乎每個人都在說紀清宵是繪畫社的門面——可純可A,可颯可甜。
紀清宵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打開窗簾,一邊聽黎般若發來的語音消息。
黎般若:宵宵!你快看照片呀!現在南禾高一群里都傳開啦,同學們都在說你和邵漾看著特別般配,男帥女美,說藝術生和體育生是絕配。可是我覺得明明是你和賀宴錫比較般配嘛!
黎般若:你是不是和賀總去二人世界了,見色忘友啊……最新消息:南禾高一群里已經偶人自己組隊,一波人已經成為你和邵漾的CP粉了,你不管管嗎?不去澄清一下嗎?宵宵宵宵?
黎般若:現在清漾CP粉數量已經突破兩百人了!可是高一一共才四百人啊……紀清宵同學,你已經被名花有主了,你知道嗎?
黎般若:【吃瓜表情】【吃瓜表情】【吃瓜表情】
聽完了語音,紀清宵意識到不對勁,這才回過去翻看其他被她屏蔽了的群消息。
她轉了個籃球,還轉出了CP粉?
這事態發展似乎有點不受控。
令她更詫異的是:繪畫社里發來的最新群公告——
恭喜邵漾同學的加入,成為了繪畫社的新成員。
紀清宵擰眉不悅:這個人難道還想德智體美全面發展了嗎?
邵漾來繪畫社,是想讓她正面對抗米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