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形容的可能不太恰當,但是我覺得你的畫有種孤立于世又讓人覺得很親切的感覺,今天剛見到你本人的時候,還以為是假的,有點兒詫異這么年輕的女孩兒怎么可能畫出這樣的畫。”
“叢老師,你是在看輕我們年輕的一代嗎……?”紀清宵一雙眼睛一笑,彎成兩道新月。
“不敢不敢。”叢笑從包里拿出一個皮面復古做舊筆記本,“我簽名本都帶來了,希望紀小姐愿意賞臉,幫我簽個名。”
兩個人動靜有點大,賀宴錫的目光往這邊瞥了瞥。
叢笑翻開嶄新一頁,筆帽擰開,把筆遞給紀清宵。
“我給你簽名嗎?”紀清宵怔忡的眨眨眼睛,有點兒不敢接筆。
“簽筆名和真名都隨你的喜好,這是我的個人收藏,每個在這里辦過展覽的藝術家我都會留一份簽名。”
紀清宵沒落筆,往前翻了幾頁,看到的都是知名畫家的留言和簽名,洋洋灑灑藝術極了,頓時覺得手上的筆有千斤重。
這是她第一次以畫家的身份簽名,猶豫了片刻,簽上了她的本名,筆體有些稚嫩,“這是我第一次簽,多多包涵。”
叢笑一愣,“那可真是我的榮幸。雖然不是你的第一個粉絲,但是竟然是第一個拿到你簽名的粉絲,太驚喜了。”
賀宴錫和館長聊到什么笑出聲,目光卻落在紀清宵的手上,聽見了“第一次”三個字。
飯局到了尾聲,叢笑和紀清宵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叢笑還約紀清宵第二天到森城的博物館看展覽。
賀宴錫不動聲色,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叢笑。
兩個年輕人交談愉快,倒是比賀宴錫和館長這邊顯得熱絡得多。
從餐廳出來,跟館長和叢笑道謝道別,賀宴錫跟紀清宵上了蘇里安排好了車,開往私人別院。
雨停了,天烏壓壓蒙著層霧氣似的。
“明天還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工作嗎?”紀清宵也不確定畫展開展前一天還需不需要她到現場。
“沒什么工作。”賀宴錫翻看著手機,沒抬眼。
“那我就可以自己安排時間了吧?”紀清宵也點開手機,打開微信。
“明天我會去一個藝術收藏拍賣,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賀宴錫隨口一說。
“那好呀!”小姑娘一笑,“我有興趣!”
“嗯。”賀宴錫抬頭,暗滅手機屏幕,目光略過紀清宵的表情,她眉眼里帶著兩彎新月,和剛才跟叢笑聊天說笑的時候一樣。
車開到私人別院,雨后夜晚靜謐,冷是真的冷,但空氣是真的清幽,紀清宵不急著進門,深呼吸享受這份安靜。
“好舒服呀!”紀清宵吐了口氣,“這么濕潤的空氣,我好久沒享受到了。”
京城的冬天干燥的不行,就算房間里有恒溫加濕設計,她每天起床都會覺得嗓子和鼻子干的冒火。
賀宴錫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小姑娘每天都在默默忍受氣候的不適應,他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