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半夢半醒,忽然一陣巨雷聲嚇了紀清宵一跳。
她緩緩把兩只胳膊從被窩里拿出來,試探的伸出去,“賀宴錫?你回來了嗎?”
拉著厚窗簾的房間沒有任何光源,只有賀宴錫手電筒這一束微弱的光亮。
墨色中,賀宴錫烏黑的瞳孔毫無波瀾中又深了一層。
他湊過去,迎上紀清宵伸出的手,蹲在她的床邊,“是我回來了。”
聲音低沉,卻喚醒了紀清宵的思緒。
她觸碰到他的掌心是濕的,愣了一下,又往上探到他的衣袖,濕透了似的,“淋雨了嗎?怎么全都濕了?”說著,紀清宵坐起來,蓋的嚴實的被子從她的肩上滑落下來,露出一邊肩膀的吊帶。
手電筒的微光恰照在她周身,纖細孱弱的肩膀膚如凝脂,胸口若隱若現,更是一片雪白。
賀宴錫一滯,過了幾秒目光才移開,將手機手電筒換了個方向照亮。
他收回手,頓了頓,低啞著嗓音,“外面在下暴雨。”
“你沒帶傘嗎?那也可以直接停車叫保安送你進來。怎么淋成這樣啊……”紀清宵叨嘮著,“房間的燈怎么都滅了,是你關了嗎?”
“停電了。”
“停電…?”小姑娘這才后怕了,她怕打雷,如果她一個人待在這雷雨交加的漆黑陌生環境里……
“應該一會兒就修好了。”賀宴錫像是在安慰她。
“你是因為擔心我會害怕,特意趕回來,所以才淋濕了嗎……?”借著黑暗的環境壯膽,紀清宵鼓起勇氣問完這句,臉已經紅了。
也因為黑暗,她借著那一束被反著擱的手機手電筒的微光,試圖打量賀宴錫的表情。
五官深邃,因為剛淋了雨,眉毛和睫毛上都氤氳著水汽,更顯得眼神深不可測。
“是。”賀宴錫承認得干脆。
紀清宵的臉燥熱的不行,她收回了目光,微微垂下頭,平復了情緒,“我不害怕。”
她想長大,要變成大人。
賀宴錫沒有回答。
緩了幾秒,紀清宵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你也要趕快去洗個熱水澡,不然濕透了會感冒的。”說著她把被子一掀,倏然被男人按了下來。
她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里面只穿了一件很短的淺色吊帶睡裙,沒有穿內./衣,如果剛才掀開被子……
紀清宵的臉幾乎瞬間紅得滴血,身上也燥得發燙,卻不知道怎么解釋,吞吞吐吐:“我……”
“你躺回去,蓋好。不用管我。”賀宴錫的聲音不容置喙。
紀清宵重新縮進被窩,心虛地恨不得把整張臉也遮起來,只露一雙眼睛。
賀宴錫起身,幫她把房間的大燈開關都關了,“你睡吧。”
說完沒等紀清宵回應,徑直走向門口。
“賀……”紀清宵一張口就后悔了,“……宴錫。”
她才說她不怕黑,不怕打雷,可是賀宴錫剛要離開她就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