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般若的公開課非常成功。
這是她人生第一堂公開課,原是準備充分絲毫不緊張的,但周家禹毫無防備地在上課鈴響前一秒出現在聽課席的最后一排,黎般若當時心里咯噔一下,表情也凝結了。
好在鈴聲敲響防備,她平復了一下,按照準備正常開始,全程當周家禹是空氣。
下課之后,她很沖動想跑過去追問周校長是不是每堂空開課他都會來旁聽,還是只為她來的。
沖動只維持了半秒,很快回到了黎老師的本職角色。
課間,正是來聽課的老師們離場時間,教室里一名坐在坐后排的男生忽然站起來,手里端著一束鮮花——
藍色繡球和綠玫瑰花束,恰好和黎般若今天墨綠色的V領收腰短款連衣裙很搭。
“黎老師,祝賀你公開課圓滿順利,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七班,我們都很喜歡你。”男生說完,走到講臺將花束雙手遞給黎般若。
黎般若有點驚訝,還是在所有老師的注視下先接過了花,“……謝謝同學們。”
此時,講臺下響起了一陣掌聲。黎般若覺得有點兒掛不住……
代表送花的男生是高一七班的語文課代表,個子筆挺,干凈的校服外套有洗完衣服后的木質香調,皮膚白,眉眼深邃,是班長,也是班草。
周家禹就坐在男生旁邊,全程看見了男生緊張地把早就準備的花小心翼翼的捧起來,專心地看著黎般若說話,走過去遞花的時候兩個人之間輕微的觸碰。
鼓掌就是周校長帶的頭。他襯衫西褲,兩條長腿隨意疊著坐在座位旁邊,眼里全是漫不經心。
黎般若看到了,心里莫名慌了一下,沒有原因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再后來的兩個星期,按時上課下課,她都沒再和周家禹有過交集。
直到十一放假,紀清宵約她出來小聚。
地點定在島嶼湖畔,賀宴錫的地盤,兩天一晚,紀清宵特意安排晚上barbeque。
黎般若是自己打車過來的,她不想當一路明燈,選擇花錢保清凈。她到的時候,紀清宵和賀宴錫已經在等她了。
將行李放到套間,黎般若便迫不及待要紀清宵帶她到玻璃花房參觀。
雖然不是鳶尾花盛開的季節,這里依然裝點得高端優雅,很適合畫畫。
“賀總對你可真好啊,這么棒的設計,真是用心良苦。”黎般若往秋千上一坐,慢慢輕晃,“這個酒店叫什么島嶼湖畔啊,干脆點兒,就應該叫‘清宵小筑’。”
紀清宵端了杯咖啡給她,說她是賀宴錫的說客。
“我不否認的確是,畢竟是因為賀總我才住上了這么漂亮的總統套。但我說的也都是事實呀,賀太太。”
紀清宵笑笑不說話。
黎般若隨便找了本書,有一搭無一搭翻著,和紀清宵聊天。
說到上班,黎般若說到了她教的班班長送花,下課總找她答疑的事。
都是從學生時代走過來的人,有些小心思還是挺容易就察覺得到。
男生高一,她大他九歲,想想也是夠刺激的。
“原來黎老師選擇南禾,不是因為某人呀,是看上南禾的學生顏值質量了!”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黎般若吐了口氣,“就是…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既想讓他好好學習不要想東想西的,又覺得這孩子有點兒……”
“不是吧?黎老師你移情別戀小鮮肉了!?”
紀清宵話落,門被賀宴錫打開。
“聊什么呢,這么激動。”
跟著他進來的是周家禹。
黎般若臉色一僵,抿唇不說話,蹙眉看紀清宵。
好閨蜜給了她一個標準的無辜眼神:我不知道他會來,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聊南禾呀,聽般若講南禾現在的樣子,我都好想回去一趟了。”
“隨時歡迎。”周家禹笑說,“去之前一定聯系我,我給你安排階梯教室,不行,安排禮堂吧,請紀老師來南禾給學弟學妹們講一講美術和藝術。”說完,視線一轉,笑著看黎般若,“黎老師在說什么,繼續吧。我也想聽聽你對南禾的意見建議。”
“般若覺得南禾的同學質量都不錯。”紀清宵搶答,“尤其顏值。”
……
“哦?”周家禹笑容更甚,“現在看臉都看到學生身上了?”
黎般若瞥一眼紀清宵,已然破罐破摔也跟著眉眼一彎,“是這樣的,每天跟正青春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我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周校長在校工作這么多年,沒感覺嗎?”
她暗諷他歲數大跟不上節拍了。
“可能習慣了?”周家禹反問。
“周校長,你今天怎么有工夫過來了,聽家瑞哥說你最近在忙著相親,國慶節休息7天安排了14個女孩?”紀清宵看黎般若為了周家禹孑然一身這么多年,心里不忿。
黎般若倒是沒從賀宴錫口中得到這類消息,不免驚訝了一下,只一下。她很明顯看到周家禹臉上的笑消失了,只剩微微尷尬。
“周校長已經不是原來的周校長了。”賀宴錫一語帶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露臺吧,宵宵安排的烤肉局很精彩。”
“可我只安排了三人份。”紀清宵看周家禹,“不好意思啊。”
周家禹神色淡淡,“沒關系,我負責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