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著一把槍,腿上濕濡的血水粘粘褲腿,爬了一句,拖出長長的血跡。
岳宵想都沒想,伸手去拉他。
蕭薔看得膽戰心驚,“岳宵!”
他手里有槍,要是救了他反咬一口那該怎么辦?
可岳宵沒有絲毫遲疑,她要的就是那把槍!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等男人上半身躲在柱子后面,她手突然反轉,五指成刀,劈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沒想到她會從救人者轉變成掠奪者,手指輕而易舉一句就送來了槍。
岳宵從地上把槍撿起來,舉起來來回翻看,渾身都透著冷,“雖然不是那個最新款的勃朗寧,但應該也還不錯。”
蕭薔愣住,“你一個女孩子居然會射擊?”
“啊,不會啊。”岳宵無畏地笑笑,說時已經給槍上了膛。
她昨天才第一次碰槍,還走火了呢。
不過,生活嘛,就是要冒險才會有刺激呀。
總是被公式化的教條束縛真的很無聊哎。
“不會射擊還拿槍?無異于是給自己增加十個敵人!岳宵,把槍放下!”蕭薔大喊,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這么亂來!
岳宵只是笑笑,猛然貼在柱子上,用余光瞥見男人離他們只有幾步之遙,他所到之處,哀嚎遍地,好幾個人受了槍傷。
可他卻像是沒看見,直接踏在人身體上走過來……近了。
他每一步都不疾不徐,勝券在握。
只要殺了首席夫人,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于能不能走出去,不是他考慮的范圍,進來他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門口人已經跑完,梅園里唱戲人都躲在后臺,大廳里哀嚎遍野,猶如人間烈獄。
這一幕時常會上演,有時候會在普通百姓家,有時候在兩軍對壘,那一聲聲的慘叫,猶如靈魂深處的吶喊,他們不想死,可為什么偏偏會輪到他們?
他們的家被人占了,國不將國,甚至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不過是打開家門,讓那些兇神惡煞的敵人走進來,轉眼,豺狼全都變了模樣,兇神惡煞,殺人不眨眼。
回想這一天,和以往沒什么不同,艷陽高照,空氣中彌漫著梔子花的淡雅清香。
他們來聽戲,誰也不知道,這如同往常每一日的日子,卻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能重來,他們不該出這個門,待在家里和妻兒聊天說話,如果能重來,寧愿做個惡人。
先拿起槍對準那些天殺的畜生,如果能重來……什么與人為善,什么和平相處,掀了天也要守住家門,不讓他們踏進來!
“四島人,去死吧!”地上被男人踩到腿的看戲人突然大喊一聲,發了瘋一樣抱住他的腿,張開嘴巴毫不留情啃下去。
男人沒留神,腿上鉆心的疼讓他忍不住悶哼,他甩了一下,沒甩開,慌亂中抬起手對著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看戲人身體抽搐,手還是死死的抱著他的腿,用盡最后的力氣死死鉗住他的腿。
“砰砰”又是兩槍,看戲人悶哼兩聲,徹底沒了力氣,倒在男人腳下,死不瞑目。
“二娃!”岳宵腳邊的男人悲痛欲絕,眼眶里淚水漣漣。
岳宵握緊拳頭,出離的憤怒讓氣血沖上腦袋,她再也蹲不下去,拿著槍要從柱子后面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