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岳宵穿上男裝,頭戴小馬氈帽,先去梅園聽了一場戲,調頭往葉柳巷走。
紅玫瑰見她從醒過來就忙忙碌碌,忍不住勸她,“你就不能消停點,等傷好了,想怎么玩不行?”
岳宵拉了一下帽檐,“現在正是興頭上,過了這個勁就不想跑了。”
她特意讓紅玫瑰也換上男裝,寬大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了身上的風情,和岳宵沒長開的身體不一樣,她即便是男人裝扮,也忍不住讓人多看兩眼。
岳宵瞪走了第五個人后,無奈道,“你太顯眼了。”
紅玫瑰笑著拉住她的肩膀,變戲法似的給她一面小鏡子,“看看你這張臉,白白凈凈,吹彈可破,比我可扎眼。”
岳宵看著鏡子里的臉,眉頭皺得像個“川”字,進葉柳巷之前,她掏了一把泥巴。
“給,抹在臉上。”說著,她直接兜臉往泥巴上蓋,再次抬頭,成了黑漆漆的小泥人,只剩下臉型和五官輪廓,帽子一拉,留個嘴巴在外面。
紅玫瑰斯文得多,一邊嫌棄,一邊用手指抹泥巴,“知道的你是司長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來的小乞丐,玩的比街頭的小孩都混。”
岳宵難得嚴肅,“這里面警察都不管,既然活著進去,當然也要活著出來。”
聽她這么說,紅玫瑰看了一眼葉柳巷,巷子很長,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心里開始打退堂鼓,“那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你要不想去,在門口等我。”岳宵邁出腿,大步朝葉柳巷走。
紅玫瑰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只是手不由得拉緊岳宵。
葉柳巷這個名字聽上去文藝,里面卻臟亂差,一排墻根都坐滿了人,他們大多青年男人,衣衫襤褸,兩眼無神,奄奄一息,只吊著一口氣。
看到陌生人,連眼皮都不抬,繼續發呆的發呆,睡覺的睡覺。
誰能想到,隔著一條街,對面就是繁華的市中心,車來車往,燈紅酒綠,而這里卻一片死寂。
紅玫瑰拉了拉岳宵的袖子,“咱們還是回去吧,這里沒什么好看的。”
岳宵卻沒聽,找了一個空地,招呼紅玫瑰一起過去做。
那是一個臺階,坐著落單的中年男人,跟其他人不同,他衣服還算整潔,眼睛里也不是空無一物,方方正正國字臉寫著生人勿近,看到岳宵兩人,甚至還有警惕。
岳宵剛一坐下,就出聲問他,“你認識李醫生嗎?”
男人臉上肌肉輕微的動了一下,也只是一瞬,又恢復成面無表情,“不認識。”
岳宵卻沒停,自顧自的說,“我家人病得嚴重,聽說李醫生醫術了得,可惜被抓走了,他似乎有親戚住在葉柳巷,所以才打聽過來。”
男人沒有搭話,依舊坐在臺階上,雙手放在膝蓋。
“你們一直這么坐著嗎?”
岳宵順著他的視線,盯著對面蜷縮的小孩,比她還小很多,身上的衣服除了能遮住點肉,呼嘯的風吹進大大小小的洞里,冷得瑟瑟發抖。
岳宵心有不忍,移開眼睛,“首席先生派發的物資呢?”
“你到底是誰?”男人喉嚨沙啞,拎起她的領子,猙獰的指著她的鼻子。“別裝模作樣來試探,否則別想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