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將地上那顆小小的紐扣撿起來，托在掌心。
紐扣上掛著一小截線頭，顯然是才掉下來不久。
蘇君欣借著微弱月光打量它，納罕地輕呵一聲。
“扣子都是玉的，真闊氣。”
*
蘇君欣仔仔細細將整個工廠檢查了一遍，除了先前那個奇怪的木盒以外，其他任何有用的東西都沒找著。
眼瞧著天光漸亮，太陽也從地平線外露出個小尖尖，她不再耽擱，沿原路返回醫院。
病房里很安靜，一切都和她溜走時一模一樣。
蘇君欣坐在床邊，小右趴在她大腿上，兩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盒。
鑰匙順利插入鎖孔，緩緩旋轉——
“咔噠”。
盒蓋輕輕往上彈了一下。
蘇君欣的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蹦出來恐怖電影中潘多拉魔盒被打開的畫面，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小右的兩只前爪緊緊扒著她的手，腦袋努力往外伸，黑色瞳孔放大得幾乎占據整個眼球，牢牢盯著木盒開啟的小縫，好奇得不行。
它似乎嗅到了什么氣味，身子一僵，隨后瞬間縮了回來，倒在蘇君欣懷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蘇君欣哭笑不得，抽了張紙巾抹去它鼻子下掛的那兩條鼻涕。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你這是好奇心害死龍啊。”忍不住打趣。
小右揉揉鼻子，滿臉嫌棄地瞪著那個木盒，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躲進她衣服里睡大覺去了。
木盒很快被蘇君欣打開。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裝著的竟然是一小瓶試劑。
試劑呈透明狀，像水，量很少，不到20毫升。
她取出試劑輕晃，感受了一下重量。
非常輕，可以肯定不是水。
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猙獰古怪的浮雕上，又回想起前段時間張子昂在醫院里突然發狂的模樣，意識到什么，蘇君欣心中頓時大駭。
這難道就是喪尸病毒？！
還沒等她細想，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蘇君欣眼疾手快將試劑放回木盒里藏好，自己則翻身上床，躺進被窩里裝睡。
秦佑推門進來，目光在蘇君欣身上停頓片刻，很快移開。
病房內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君欣悄悄瞇開一條眼縫，看著秦佑將幾個保溫盒放在小餐桌上，然后在窗邊坐下，就著窗簾中漏出的幾絲晨光讀書。
他姿態十分放松，兩條長腿隨意地擺著，脊背微彎，頭垂下，幾縷墨黑的碎發落下來，在奶白色的晨光中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蘇君欣呼吸一輕，竟不自覺看入了迷。
秦佑的睫毛顫了下，突然合上書，偏頭朝這邊看來，目光里帶著戲謔的笑。
“醒來多久了？”
蘇君欣第一次偷看就被當場抓包，下意識往被窩里縮了縮。
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窘態，她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我才醒來沒多久，剛才在晃神呢...”
秦佑笑了聲，沒拆穿她，走上前打開保溫杯，倒了半杯溫熱的蜂蜜水遞過去。
“睡得還好嗎？”
蘇君欣身上還穿著昨晚偷溜出去時的那套黑衣，生怕被秦佑察覺出什么異常，哪敢伸手去接，只能含含糊糊應了聲睡得好，對著床頭柜努努嘴，“你把杯子放在柜子上就行，我待會兒會喝。”
秦佑眸光一閃，狀似不解地眨了下眼。
“蜂蜜水涼得快，趁熱喝最好，你要是現在空不出來手...”他在床沿坐下，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不如我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