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幾日,董氏與董寵都極為著急,董寵更急的是長子消逝,有小廝言語,曾見到董重走出了侯府,此后,竟再無音訊,而董氏,既擔憂侄兒,又擔憂天書之事,而心里也對兄長起了些疑心,只是被她深深藏在心里,兄長不是那種人,何況,兄長那種焦急,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整個府邸頓時人心惶惶,也只有年紀尚幼的小胖子,并不知此事。
這一日,何師早早便到了府邸教書,走進書房,小胖子早就坐在了位置上,只見小胖子抬著頭,故作一副豪邁英雄模樣,老人搖頭冷笑不語,小胖子決定要放出絕招了,他鏗鏘有力的念叨:“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說完,便高高抬起頭,等著師君夸贊自己。
“啪!”,劍背狠狠敲在自己股上,小胖子疼得跳了起來,邊跳邊叫,老人憤怒的追打,大叫道:“教你治公羊,何以吐邪障之言論?這是何人教你的!休跑!!”
“啊!師君!我再也不說啦!!”
書房內傳出幾聲慘叫!
眾多小廝在屋外守著,低著頭,不敢言語。
等了些許日子,董重沒有等來,卻等來了一個相當有重量級的人物。
幾人騎馬,快步朝著侯邸趕來,那一干騎士,簇擁著其中一人,那人身材修長,穿著白色儒衣,頭戴高山冠,模樣甚是俊俏,來到了侯府門前,便有騎士下馬敲門,小廝急忙開門,行禮,騎士遞交了名牘,那小廝立刻又返回府邸之中,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望著這侯府,嘴角卻是冷笑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這位置,卻絲毫唯有建樹,簡直丟盡了家族臉面。
還好,竟然冒出了個宗室君侯來給自己耍政績,無論那祥瑞是真是假,都是自己上好的政績聲望,本想著自己幾日后辭官告退治學,充實學識,再出仕,誰會想到,忽然有這樣的好事冒出來,祥瑞啊,祥瑞....他冷笑著,看著這侯府,心里卻是開心極了。
而董氏,卻看著手中木牘,眉頭緊皺,董寵在一旁,也焦急的看著,他還以為是有了董重的消息,只是幾日,他便生出了花白發須,看起來格外疲乏焦慮,雙眼赤紅的看了一番,便急忙說道:“河間相為何而來?莫不是為了我兒?”
董氏怕的正是這個。
只是,河間相來了,她卻不能不去迎接,這大漢的諸侯王,宗室,最好欺負,早就成了大官們刷聲望的至寶,這些官差,不會去欺凌百姓,因為他們各個都愛惜名聲,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豪族與這些諸侯王宗室,這兩種人里,地方豪族是惡名外在,百姓仇視,只要為官者狠狠把他們收拾一頓,百姓立刻會覺得這是位清官,聲望大增,那么,他的官位自然也會大增!
因此,大漢的官吏與其他朝代官吏,差別最大!
別人都是欺負屁民,對權貴彎腰屈膝,只有大漢官吏,專愛與權貴做對,權貴越是恨他們,他們越是開心,對與百姓,他們反而各個良善,就是那些被稱為酷吏的鷹犬,對百姓也是相當友好!這點,或許看起來是個優點,但是站在董氏的角度來看,這些家伙就是來惡心人的!故意找自己做對的!
董氏率諸多家奴開了大門,俯身輕拜道:“妾身見過河間相!”
那年輕人立刻下馬,回禮道:“受不得如此大拜,此次忽然拜訪,貴人莫怪!”,董氏笑著將他們請進屋,年輕人坐在主房廳里,又規規矩矩的與董寵拜見,坐在客席上,又行禮,開口道:“在下乃袁召公之玄孫,袁高士之孫,父湯任故太尉,河間國國相袁隗!拜見貴人!”,聽聞這一長串的介紹,董寵瞬間變色,強行笑了起來,規規矩矩的再還禮!
而董氏也沒有甚么表示,只是安靜的看著袁隗。
“我此番前來,卻是聽聞民間傳言,言之侯府出了祥瑞,特意前來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