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甚么產業,也無官無職,整日把邢子昂留在自己身邊,豈不是浪費其才,而且,若是他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又是否會成為日后那個能臣賢才?小胖子一時間有些反思,自己招募邢子昂是不是做錯了,何休在一旁,看出了小胖子的迷茫,搖了搖頭。
他本來就反對小胖子提前糾結勢力,在他看來,朝中的賢才夠用,只要他能夠重用,大漢天下就必定大治,不需要小胖子私下做甚么勾當,難道那些賢才還會與天子爭權不成?說到底,還是他黨人的立場,使得他有此等想法,他想,如果小胖子看重邢子昂,日后直接征辟便是,何苦如此?
小胖子看著一邊有些幸災樂禍的何休,心里有些不悅,他懂何休心里的想法,重用黨人,大治天下,莫非你要教給我的君王之術,就是拱手讓權,讓大臣們處置天下?他也通讀史書,上古以來,哪位明君,不是親力親為?交權也是在能夠掌握對方的前提下!
那王莽,跟如今的黨人有甚么區別?甚至,他當時名望更高,現在的甚么三君八顧都難以媲美,人家品德難道不高尚?賑災的時候,能夠把自家全部家產拱手捐獻,士子可有不敬者?皇帝把大權讓給以他為首的士大夫手里,讓這些品德高尚的賢才治國。
然后呢,王莽的首級現在還放在宮里呢!
越是讀史,他便越是不怎么喜歡此些黨人,他忽然很崇拜起自己先祖,在儒生高冠里尿尿,也就這位先祖能做得出來,要是之后的先祖,不被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哦,對了,還有世宗孝武爺爺,他在位的時候,也沒有甚么想不開的太學生敢發動清議,非議朝廷。
他心里也是有目標,即使不能跟這些先祖媲美,也不能讓此些所謂黨人來掌握大權。
小胖子看了看邢子昂,大笑,說道:“子昂初至,本還想讓子昂休歇幾日,不想,竟使子昂心有愧意,是我想的不周,還望子昂體諒啊!”,邢子昂一愣,拱手答不敢,小胖子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子昂,乃我之心腹也...”又低聲說道:“大事若成,君為司徒!”
“事尚未成,請君治一亭!”
小胖子俯身說道。
這下,何休和邢子昂都迷茫了,治一亭?你又不是天子,如何下令讓邢子昂治理?這可是大罪,后來,他們又想明白,這解瀆亭,是劉宏的封地,但是,他對解瀆亭只有征收的權利,沒有資格去指揮當地里正亭長,問題來了,這些里正亭長,依舊是他的領民,嚴格來說,都是屬于他的子民。
而且,劉宏在這里還有自家田產,這田地是完全屬于劉宏的,而且還占據了解瀆亭很大的一片區域,劉宏現在的意思,是準備把解瀆亭的農事交給邢子昂來辦,雖然這與法不符,薔夫定然會追究,可是他在名義上,是劉宏門客,為劉宏管理私田,這沒有人敢說不是。
這私田,足足占據了解瀆亭九成田地,那他治私田,與治一亭又有甚么區別?
司徒本來就是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職,以令地貢,以斂財賦,在劉宏私田里征收賦稅,處置財賦,這有甚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