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四年,六月
揚州,吳郡
揚州,益州等遠離廟堂之地,豪強早已聽聞天子的暴政,他竟然想要將各地豪強遷徙異地,重建祖制,與那些地處中原,時刻感受到皇家威儀的豪強們不同,他們地處偏遠,并沒有感到多少畏懼,多數人聯合起來,拜見本地世家大族。
在他們看來,此些世家大族,占據之良田比他們還要多,奴仆佃戶更是無數,他們也應該會與自己一同反對天子的暴政罷,可惜,當他們一一拜訪,并且口稱暴政猛于虎的時候,這些世家大族立刻翻臉,直接將他們制服,送之與官府,言此些人謀逆!
一時間,豪強們方才陷入恐懼之中。
小溪上,泛舟飄零,幾位本地豪強便坐與舟上,周圍有幾個小廝正在煮茶焚香,他們寒暄了片刻,游山玩水,看起來沒有半點的緊張,過了片刻,周圍無有人煙,其中一人方才皺著眉頭說道:“嚴君,明日辰時便有南軍前來,要抓捕吾等遷與北地,你此刻要我們前來游玩?何意?”
嚴姓男子笑了笑,說道:“此乃吳郡,那些北愴前來,又能如何?區區幾個南軍罷了。”
“幾個南軍不足為慮,只是,若是我等抵擋,天子暴怒之下,派來的就不只是南軍了!”
有一人皺著眉頭說道。
“哎,諸君何懼?諸君可知,為何天子要遷移我等,卻不動世家?”
“世家名門,門生故吏無數,天子亦不會輕舉妄動啊。”
“哈哈哈,那些南軍,聽聞頗受天子厚愛,吾有一計,行險招,有意者自留,無意者可離去!”嚴君笑著說道,眾人看了看周圍,除了舟,便只是水,他的意思不明而喻,要么聽他的,要么被扔下水去死,眾人互相看了看,方才看向他,問道:“不知君有何高見?”
嚴君瞇著眼睛,說道:“我聽聞,那些南軍都是由天子招募,厚愛至極,如是吾等將其殺之,再以州郡暴虐之名...”
“你要謀反?!!”一人猛地站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嚴繑該不是瘋了?對抗朝廷,起兵謀反,你是不知道雒陽中那四萬北軍麼?
嚴繑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以卵擊石之舉,我自然不為,請君細聽,我等舉起家奴,可足有數千,足以攻伐屯民,屯民之事乃是國之重事,若是揚州出現此等大事,那些世家大族定然也要被天子責罰,而那時,他們便是為了自保,也要為吾等辯解。”
“若是他們為了自保,殺我等,又如何?”
“那時便要看看,這揚州之中,是他們世家多,還是我們多了....”
眾人一番私議,又歃血為誓,只等南軍前來。
前來揚州的南軍并不多,來到吳郡的南軍更是極少。
當南軍前來之后,吳縣縣尉為其準備了房屋入住,只待明日,便押解豪強,前往去處,而他們的家產,自然也要被此些地方官吏所抄收,當嚴繑等人聽聞南軍已至,便各自喚來家中最為忠誠的數個門客,共舉二十八人,悄悄趕往南軍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