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又對于揚州各地郡縣下令,要求會稽,丹陽,九江等郡縣士卒,全力趕往豫章,務必要圍住整個豫章郡的北側,西側,又令他們多打旗幟,多擊鼓,以馬尾掛枝條,做出人勢眾多的假象,又命荊州郡縣士卒,從東方出兵,由江夏,長沙出兵,圍住豫章郡縣東側,要求卻是不同,段颎要他們隱藏自己,不要過于聲張。
至于交州,也是受到了命令,要求集結重兵與南海,蒼梧,從南方圍住豫章。
就這樣,段颎在無形之中,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甚至是將整個豫章都漸漸圍繞住,他根本沒有理會各地郡縣里的那些山民,只要消滅了這些精壯,那些老弱,便是派出些郡縣士卒,都能輕松的消滅,不足為懼,而他自己卻是帶著主力大軍,安靜的躲藏在新淦縣。
而在另一邊,宜春縣,南昌縣,建成縣等重要縣城,也相繼遭受到了襲擊,他們急忙朝著揚州刺史求助,而揚州刺史更是勃然大怒,因為他自己知道,大軍便駐扎在離這些縣城并不遙遠的新淦縣,段颎這廝,為何要坐視周圍幾大縣城攻伐而不相助?
他正要發文質問,便有一人趕來,并且帶來段颎之口諭,不許發文質問,若是壞了大事,便會害了整個揚州,這個時候,揚州刺史怎么不明白,段颎這是要犧牲豫章郡諸多縣城,來獲取一場大勝,他憤怒的顫抖起來,說道:“安能害民而取勝耶?段紀明名為安國保民之將,實為殺人取耳之屠戶也。”
漢朝之軍功,是按照耳朵計算,因此殺賊的士卒,多取敵人之耳朵,來證明自己的戰功。
且不論段颎行事如何,卻是成功蠱惑到了整個揚州的百姓士子,士子們多以為他已經率主力趕到會稽郡,又從會稽郡趕往豫章,可是,段颎是以馳道經過陳國,汝南,進入廬江,到達豫章,然后按兵不動的,作為一個常年與塞外與羌作戰,常常因為糧草受到襲擊而困擾的大將,他對戰首要便是要護住自己的輜重。
因此便駐扎在新淦縣,沒有想到,此舉卻有意外之喜。
但是,此舉也是造成了軍心不穩,乃至與軍中出現兩種聲音,以盧植為首,孫堅等吳中子弟對段颎的做法極為不滿,認為他是犧牲了揚州子弟的性命,而董卓為首,典韋,皇甫嵩等將領,卻是認為這是為了能夠殺敵,保護更多的揚州子弟,兩派之間,沖突重重,全靠段颎的個人威嚴,才能強行鎮壓。
對此,唯一的中立派,朱儁卻前來尋找段颎,他出身貧寒,父親幼年早逝,而母親靠著販買繒為家業,朱儁因孝養母親而遠近聞名,其為人好義輕財,素來勇武,鄉里游俠都敬重他,他是會稽郡的本地人士,也是能夠參與此次戰役的原因,他是被會稽太守尹端所舉薦給段颎的。
雖然他也是與孫堅一樣的吳中子弟,卻從未在軍中言語主將之過失,但凡有爭吵,他也是再三退避,也因此被孫堅等人鄙視,認為其討好主將,不顧同鄉情誼。
他前來拜訪,段颎便令他入內,朱儁先是拜見,而后便是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他認為軍中此刻校尉不合,軍心不穩,生怕交戰失利,段颎聽聞,搖了搖頭,說道:“有些怒氣正好,且待賊寇前來,你就會知道,憤怒的軍旅,要比和和氣氣的軍旅能打得多!”
朱儁無奈,只好告別了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