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不若讓宿衛也一同尋找?”曹貴人問著,急的險些哭出聲來。
天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頓時就不敢再言語了,天子看著一旁的陳留王,說道:“你便先去驛站休歇罷,朕明日再找你...”
“好,兄長,他們定然是去玩了,不要著急...”
“恩。”
送走了陳留王,天子便坐在厚德殿里,拿著書看著,很是平靜,沒有半點的慌張,曹貴人坐在他的身邊,竟開始輕輕抽泣起來,惹得天子更是心煩。
兩人正坐著,黃門還沒有回來,劉獒卻是牽著小家伙的手,從門口走了進來,小家伙牽著哥哥的手,搖搖晃晃的走進殿里,看著天子與曹貴人,咧嘴笑了起來,他一只手里抓著果子,吃的整張臉都是臟乎乎的,曹貴人驚呼著上前,一把從劉獒手里將劉棣奪了過去。
抱著劉棣,便開始哭了起來。
劉獒茫然的看著她,又看了看天子,不知所措。
“你去哪里了?!”
“二郎說餓,我便帶他去摘果子吃...”
曹貴人抱著劉棣,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平安無事,這才放心,看到他還在吃手中的果子,曹貴人怒氣沖沖的從他手里奪下了果子,狠狠的扔在地上,哭著叫道:“我得兒啊,若是你摔了傷了,我可怎么辦啊...”,小家伙看著果子掉在地上,也是大哭。
天子猛地一拍案牘,曹貴人頓時收聲。
他怒視著劉獒,說道:“知不知道朕有多擔心?為何不告知一聲,便去那么遠的地方?!”
劉獒呆滯的看著憤怒的阿父,又轉過頭,看了看曹貴人,沉默了許久,他拱手,面朝阿父,依舊有些呆滯的說道:“孩兒知錯。”
“身為皇長子,都這般年紀了,怎么還如此胡鬧,不知陳留王也在宮里麼?這么大了,還不讓長輩安心!光是知錯便可以了麼?”曹貴人憤怒的斥責著,又瞄了瞄一旁的天子。
天子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說道:
“去殿外跪著!跪上半個時辰,長個記性...”
“陛下!”曹貴人剛要開口,天子猛地看著她,吼道:“住口!帶著棣兒回去!!!”,曹貴人被嚇了一跳,瞥了一眼劉獒,便抱著劉棣,走出了厚德殿。
天子看著劉獒,說道:“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多多思慮...”
劉獒什么話都沒有說,他心里忽然有些冰涼,懲罰并不重,跪坐,這并不算什么,在袁府里,劉獒甚至跪坐過兩三個時辰,這并不算什么,可是,劉獒從未如此的委屈過,曹貴人方才那般粗暴的將劉棣奪去,讓劉獒格外的難受,而更難受的,則是他的阿父。
阿父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話,沒有稟告便是過錯?
連宮女都能帶著二郎隨意去玩,我卻需要稟告?
劉獒咧嘴,苦笑了一聲,轉過身,落魄的走出了厚德殿,來到了殿外的門口,對著大殿,狠狠的跪了下來,膝蓋的劇痛,也沒有讓他動容。
他安安靜靜的跪坐著,臉上出奇的平靜,沒有委屈,沒有憤怒,看起來,竟有些麻木,雙眼里帶著一抹悲傷,周圍的黃門有些不忍,想要去稟告皇后,卻又怕天子怪罪,故而不敢行動。
漸漸的,起了風,瘦弱的劉獒跪坐在地面上,渾身都縮成了一團,這讓他看起來,更為的瘦小,他低著頭,努力忍著讓眼淚不掉落下來。
厚德殿門前,韓門看著他,咬了咬牙,便進了厚德殿。
“國家...皇長子年幼..外頭這又起風了...”
天子一愣,想了片刻,說道:“過會,你就讓他起來罷,讓他回袁府去...”,韓門點點頭,走出了厚德殿,天子搖了搖頭,玉不琢,不成器,不經過磨礪,他是改不掉那絲怯懦的。
韓門小跑著,走到了劉獒的身邊,伸出手,便要將他扶起來。
劉獒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韓門。
韓門說道:“殿下,快些起身罷...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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