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膩色迦這才走進了營帳里,他只是對賈詡拱手拜了拜,其余人,他都沒有理會,董卓也是如此,自從上次驍勇營的事件后,他再也未曾與董卓交談過,董卓也瞧不起他,并不在意,而那人看到走進來的膩色迦,愣了許久,忽然開口叫了起來。
膩色迦驚愕的看去,他看了許久,高呼,兩人抱在了一起。
這人,正是昔日與他一同出使大漢的使者,蘇婆提,他留在大漢,此人卻是返回了貴霜,在后來,他還依貴霜王的命令,來刺殺膩色迦,不過,他沒能下得去手,他只是囑咐膩色迦,莫要再回來,留在大漢,多加保重。
在離別數十年后,再次相見,蘇婆提已經很年邁了,他發須花白,波浪似的白須一直到胸口,膩色迦緊緊的抱著他,險些哭了起來,此人乃是前貴霜王的心腹大臣,在王宮內,深受貴霜王的重用,也同時是膩色迦的啟蒙老師,在自己的侄子要殺死自己的時候,也是此人幫著自己,隱瞞了消息。
蘇婆提看著膩色迦的臉,眼里滿是淚水,他說道:“王子,你還安好,你還安好...”
膩色迦連忙帶著他,坐了下來,對眾人視若無睹,以貴霜之禮,單膝跪拜在他的面前,說道:“多謝您昔日的救命之恩,彼時年幼,竟未曾開口言謝,望你恕罪...”
蘇婆提搖著頭,說道:“王子不必如此,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們竟還有見面的時日...”
兩個人又寒暄了許久,蘇婆提這才問道:“王子這番回來,可是要推翻那暴君?再興貴霜?”
膩色迦臉色有些遲疑,他說道:“其實,我未曾想要奪取貴霜的王位,若是貴霜王能夠為那些被殺的大漢商賈所道歉,賈公他們便會退軍,不過,我...”,他不知該如何言語,想了片刻,卻也沒能繼續說,反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蘇婆提哀嘆了一聲。
“不瞞王子,這番,那被神唾棄的暴君派我前來,是想要查清王子的虛實,并且,還要我欺騙漢軍,讓他們放松警惕...”他這么說著,一旁的張達瞪圓了雙眼,看著賈詡,賈詡明白,他們定然是在談論大事,搖了搖頭,沒有讓他開口。
“他想做什么?”
“王子啊,他從南方抽調了大批的戰船,如今就在河的對岸...他想強攻渡河,不過,又怕損失慘重,便想讓我騙漢軍上下,讓他們誤以為,他率軍正在花刺子模,要從北方進攻粟特...其實,花刺子模的軍旅,也被他征調在了河的對岸,在大夏集結....”
“在花刺子模的,其實,只有大軍的糧食輜重,因為藍氏城狹窄,他只能從花刺子模征調輜重諸物....”
“那他要何時發兵??”
“就在這幾日罷,呵呵...我上次為王子隱瞞,告訴他,您已經不在了,故而他已經不信任我了,派我前來,也不過是送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