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巴離去之后,袁紹就被叫到了厚德殿里,劉巴的那幾項提議,的確是讓天子心動了,這錢財方面,他覺得還是應當聽取司空的建議,袁紹從廷尉大牢出來,還沒有來得及休歇幾日,就趕往了皇宮,韓門親自帶著他,來到了厚德殿里,坐下之后,天子也不廢話,直接講起了劉巴的提議來。
袁紹聽聞,沉思了片刻,方才說道:“陛下,臣雖愚鈍,可也是擔任司空久矣,若是多發錢財,物價上漲,則錢幣就不值當了,若是上漲太高,百姓數十年的積蓄,豈不是都要作廢了??”,袁紹如此詢問,天子笑著說道:“對此,劉君也說了,他言,銅錢本身便是有價的,并不會貶與太低,廟堂合理的調控,便能合理利用...”
袁紹有些頭疼,說實在的,他并不是很能明白劉巴的那些提議。
不過,天子要去執行,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袁公啊,發行錢幣也就算了,只要吩咐將作便可,只是這天下物價,還需要你派人去打探,另外,還有這公賣制度,也需要你去打探物價之類,再作定奪...”,天子說著,忽然注意到了袁紹發間里的銀灰,袁紹還是很英俊高大,挺拔的坐在天子的面前,一絲不茍,只是,他的臉上已經是布滿了歲月所留下的痕跡。
天子這才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已是五十有七。
天子面色有些遲疑,咳了咳,方才說道:“袁公啊,這些事,極為繁忙,可能要四處探訪,不能休歇,不如你舉薦一人,為你代勞罷,你在廟堂里,朕也能安心些,若是你不在雒陽,朕也不知這些事....”,天子說著,袁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太子,聽著天子說完,他方才問道:
“陛下可是覺得臣年邁無用了??”
“啊?怎么會呢?袁公前幾日在廟堂里大打出手,朕看尋常青壯都未必是公的對手啊!”天子笑著說道,袁紹輕輕一笑,看著天子,原先有些苦惱的神色,卻忽然變得如此堅毅,袁紹開口說道:“陛下,那便讓我去辦罷,臣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這三策,臣定然辦妥!”
“這....”天子還是有些遲疑。
“陛下...”,袁紹看著面前的天子,認真肅穆的說道:“臣知曉,臣為司空,不如聞人公多矣,亦不如家父,或盧公...勇力不如公路,計謀不如孟德,可是,臣為官三十四年,從未退卻過!!臣先祖諱字良,初為縣令,自他而起,我袁家為國為王事,至于祖諱召公,已是五代任三公之位,從未有過奸逆,膽怯,愚笨之徒!!”
“臣愚笨,不如先祖,卻也不敢墜先祖之威,敢請陛下使我為之,臣袁紹,定不辜負陛下厚望!!”
天子看著他,點點頭,說道:“有勞。”
袁紹走出廟堂之后,立刻前往濟民臺,得知劉巴不在,他令府邸眾人告知劉巴,要劉巴前往司空府拜見自己,這才離去,至于次日,劉巴方才姍姍來遲,對于這位司空,劉巴就沒有對待天子太子那般的尊敬了,袁紹也不管這些,直接拿出了筆墨來,讓他具體寫出該如何去施行三策。
劉巴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袁紹,反問道:“袁公,臣只是提出三策,具體施行,當由尚書臺,何以問我?”
“你提出的要發行錢幣,就當寫出當發行多少,如何給到百姓手里,統一物價,就應該寫出多少的物價最為合適,公賣制度,就該寫出廟堂當出售幾何,獲利幾何!!”袁紹肅穆的說著,劉巴有些懵,他提出這三策不假,可這位年輕人,來到雒陽都不久,又未曾親自前往各地去探訪,如何知道該如何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