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下,小小的家伙撲到了老者的懷里,清脆的笑聲響徹在周圍。
劉熙跪在父母的靈位之前,低著頭,哭著哭著,眼淚也就流干了,他在這里已經坐了很久,在這寒冷的冬季,他渾身都好似掉進了冰窟,那般的寒冷,直刺他的內心,在一日之內,也是在他最為開心的一天,他的天崩了,離開他的不只是阿父,連帶著阿母,也一同離開了他。
痛苦夾雜著孤獨,刺骨的寒冷讓他瑟瑟發抖,在這寒夜里,他不敢離開這里,渾身哆嗦著,還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阿母...你說阿父一個人會在路上害怕...難道我一個人,就不會害怕麼?”
“我也好怕...在這世界上,我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劉熙顫抖起來,眼淚再一次的掉落,面前的一切都已經是有些模糊了,他看不清面前的事務,雙眼腫的厲害,胸口更是煩悶,有些呼吸不上來,直到一人坐在他的身邊,給他披上了一件長袍,他身上的寒冷方才消退了一些。
劉熙轉過頭來,呂姬坐在他的身邊,眼里含著淚,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劉熙身上的長袍,劉熙看著她,雙眼通紅,“呂姬,我沒有父母了...”,呂姬沒有說話,緊緊握著他的手,輕輕的摩擦著這冰冷的手,“夫君,你還有我,你還有姑姑,還有弟弟妹妹,你不是獨自一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夫君的。”
劉獒聽著,撲進了她的懷里,痛哭了起來,呂姬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說道:“夫君,無礙的,無礙的...有我呢,一切有我...”,劉獒哭了很久,他這才從呂姬的懷里掙脫出來,站起身來,擦干了臉上的淚水,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冷靜下來,問道:“外面的局勢如何?”
“聽聞天子駕崩,皇后薨的消息,群臣都在大哭,宗正已經趕來了,準備后事,雒陽百姓大抵也是知道了,雒陽內哭聲不絕,都在悼念大漢的父母,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呂姬說著,劉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說道:“呂姬啊,你現在就回到宮里去,去照看長陵和二郎...尤其是長陵,不要讓她哭..也不要讓她知道...”
“那夫君...你...”
“我還有要事,你現在就去皇宮罷...”劉熙吩咐道,呂姬點點頭,連忙率領門外的宮女們離開了這里,劉熙走到了父母的靈臺前,朝著他們跪地大拜,這才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當他走出門的時候,所有的奴仆,黃門,宮女們都在哭泣,而原先婚慶的場所,也變成了悼念之所。
他隱約能看到三公正站在門前商談著,不知在說些什么,當他們看到劉熙前來之后,曹操,袁紹,孫權三人連忙行禮,說道:“臣等拜見陛下!還望陛下節哀!!”,劉熙臉上有的只是傷悲,并沒有因他們的稱呼而有所觸動,他看著面前的三人,慎重的說道:“大行皇帝的喪事,還要勞煩三位長者了...”
“不敢!”
“陛下,這登基之事,可是要往常一般,由大鴻臚負責?”曹操詢問道,劉熙看了他一眼,說道:“大行皇帝的后事尚未結束,并不急于做這些,朕自有定論,諸長者不必多言。”,聽到劉熙的言語,三公都有些詫異,在袁術逝世之后,這位太子是沉淪了很久的,這一次,父母雙亡,又是在這樣的日子里,他們本以為太子很長時日都不能緩過來。
卻沒有想到,太子不僅緩了過來,甚至,他還極為的清醒。
作為天子的身份,在初次與三公商討要事的時候,他沒有讓三公自己去操辦,而是自有定論的話語,來向三公表現了自己的權力,自己的地位,不得不說,對此,曹操是有些敬佩的,劉熙領著三公,走出門去,看到了正在痛哭的百官,其中也有太子屬官,劉熙前來,眾人紛紛大拜,又是言語節哀之事。
劉熙看著眾人,開口說道:“諸君能自發為大行皇帝送行,朕代父回謝...諸君都是阿父的心腹愛臣,是大漢的棟梁之才,熙年幼,不知大事,還望諸君能以長者之身,勤與國事,朕當以長輩視之!”,劉熙說著,又朝著眾人行禮,百官目瞪口呆,連忙說著不敢,再次回禮。